天山能不能找到冰蝉来暂时抑制南宫炎的病情这固然很重要,但是纪青雪更想做的是带他去天山,解开多年的心结。
从哪里开始的,就应该从那里结束。不然南宫炎只怕要背着这个包袱过一辈子,这恰恰是纪青雪最不愿意看看的事情。
所以这次天山是一定要去的。
南宫炎已经调息好了,雪魄玉也随身携带着,可纪青雪仍旧一脸忧心忡忡,生怕他再出什么事情。
南宫炎骑在马背上,朝她伸出了手:“阿雪,过来。”
纪青雪犹豫了一下,然后十分坚定的摇头:“不用了,这次我可以自己来。”
她不是不会骑马,只是不太习惯。再加上南宫炎又惯着她,但是这次可不一样了。
南宫炎受了内伤,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
“阿雪你不是……”
纪青雪飞快地说:“我可以的。”
说完她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能行,双腿用力一夹,马儿吃痛便飞快的向前奔去。
看着前面飞驰的身影,南宫炎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随后又骑马追了上去。
他们一行人赶了七八天的路,终于到达了天山脚下。
南宫炎众人坐在茶棚里稍作休息,整顿之后便准备上天山去了。
越是靠近天山,南宫炎的话便越少。
平日里他就少言寡语,现在更是很少开口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哑巴呢。
纪青雪轻轻覆上他的手:“阿炎。”
他心里想什么纪青雪都明白,只是有些事情只能靠他自己走出来,要不然他永远都会在死胡同里打转。
南宫炎反手握住她的柔荑,冲她笑了笑:“我七岁时便被送往天山学艺,我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如今回到这里还有几分近乡情怯。”
他说这话也不过是让纪青雪宽心,实际上他哪里是近乡情怯啊,分明就是骨子里透出的一种厌恶。
这里有他许多美好的回忆,到头来只是回忆却通通都是假的。
幼年在皇宫里他早就已经看尽冷暖,原以为在天山他终于得到了师父和师兄们的关怀。
可是到最后一切却又变得那么残忍。
那是南宫炎第一次感到绝望,那也是他第一次明白人心的黑暗。
真到生死关头的时候,人为了活着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让南宫炎真正觉得可怕的是,在很久以后的现在他竟然觉得有种想法没有错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活着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长久的岁月里,南宫炎却终于把自己也变成了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阿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的。”纪青雪认定笃定地说。
你从前的岁月我不曾参与,可是我却想接管你的余生。
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陪在你左右。
卫国。
司马镜悬送回来的药已经给孟子期服下了,但是她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