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镜悬视线紧盯着初九:“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初九双手摊开:“我告诉过你,她体内的母蛊苏醒的次数会越来越频繁,总有一天她会被彻底吞噬。到时候她所有的记忆,感情通通都会没有了。”
她作为人的七情六欲,会被慢慢地剥离掉。最终变成一个没有任何感情,只会听从主人命令的傀儡。
初九还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你放心,等她变成人蛊傀儡之后,她就不会再记得发生过的一切,这世上也不会再有孟子期这个人了。”
初九每多说一句,司马镜悬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会彻底地忘掉过往所发生的一切吗?
就在司马镜悬拧眉深思的时候,房门忽然打开了。
纪青雪从里面走出来,司马镜悬急忙迎了上去:“青雪她如何了?”
纪青雪捏了捏眉心,无力地说:“她的情况很不妙,趁她还清醒的时候,好好珍惜吧。”
只怕再过不久,她也会变成只知道杀人和完成任务的人蛊傀儡了。
司马镜悬沉默了一瞬,便抬脚进了屋子里。
纪青雪和初九两人面面相觑,皆是了然一般的摇头叹气。
司马镜悬太执拗,只会相信自己所认定的事情,所以才会错过很多。
纪青雪无奈地笑着:“他什么时候才能认清,他其实喜欢的人根本不是我。”
说喜欢她,倒不如说司马镜悬喜欢的是自己的执念。
在他的执念里,那个当年碰见的女孩就是他的白月光,他每天仰望着,渴求着,几近成狂。
所以他才要不择手段,想要留纪青雪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他忘了,月光不属于任何人。一旦天将破晓,它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的执念就如同镜中花水中月,求之不得才觉苦,但他所追求的终究是虚妄的存在。
屋里孟子期已经醒过来了,只是人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经过上次的事情,她整个人的反应都变得迟钝了许多。
“孟子期。”
听见有人叫自己,孟子期愣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转过头去。
她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人,司马镜悬问她:“可还觉得身上哪里难受?”
过了好半天,孟子期的嘴角才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你回来了。”她甚至都已经忘了要向他行礼的事情。
司马镜悬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柔和,很快却有恢复成了冷冰冰的样子。
他坐在床边,忍不住训斥道:“你身体不舒服就该早些看大夫,干嘛要一直死扛着?”
在药池的时候,孟子期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那些全都是她在失控的时候自己弄出来的。
在刚看到那些的时候,司马镜悬心里就有不可抑制的愤怒冒了尖儿,只不过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这人才刚刚醒过来,他就忍不住兴师问起来了。
孟子期看着他的脸,有些迟钝地问:“你是在生气吗?”
司马镜悬无言以对,他本来有很多话,甚至有滔天的怒火,可是看她这个样子他竟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是他思虑不周,当初去大齐的时候就不该带着初九。
让初九留在这里好歹也有个照应,也许事情就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糟糕。
司马镜的心里难得浮现了一些愧疚的情绪,孟子期却笑了笑,“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