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目不转睛,声若洪钟:“你怎知我是在看人呢?”
小沙弥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处处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模样看着甚是讨人喜欢:“弟子是猜的,那两位一看就不是什么寻常的乡野粗人,身份定然不同凡响。”
老和尚终于回过头看他:“慧言,不管身份高低贵贱,只要到了这里来,那他的身份就只有一个——都是苦海里佛要渡的人。”
小沙弥似懂非懂的点头,老和尚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表情讳莫如深。
刚回到营帐里,容声和南宫齐他们都积极地凑了上来。
“五弟按照你说的,我已经让人把消息放出去了。迷魂阵已经摆好了,就看单于庆上不上当了。”
南宫炎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放心,单于庆这个人耳根子软,若不是有耶律将才在身边,只怕早就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纪青雪一听就知道他们又要干什么事情了,顿时兴趣就来了:“你们又在背后谋划了些什么?”
容声笑的腹黑狡诈:“嘿嘿,小师父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明天让你看一场好戏!”
第二日,有好些官兵出现在了清曲城的大街上,他们手里拿着画像,见人就问,仿佛是在找什么人。
酒楼里,有好事者说:“怎么今日这街上处处是官差啊,也不知是什么事情了?”
邻桌忽然有人接过了话头:“嗨,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咱们燕军军营里出现逃兵了,我估摸着那些官爷就是在找逃兵吧。”
那人很是意外:“逃兵?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是啊。其实也不能怪他们,听说之前与卫军一战我们这边已经是元气大伤了,如今匈奴又即将兵临城下,敌我力量太过悬殊,任谁也不想去送死啊。”
“不会吧,我瞧着军营那边风平浪静的,收拾那区区一个匈奴应该不成问题,你听谁说的这事儿?可不可靠啊!”
那人干脆放下手里的筷子,左顾右盼之后,才刻意压低了声音:“当然可靠了,我可不是危言耸听,我有一兄弟就在军营里。他还说了,最近军营都人心惶惶的,命都快保不住了,哪还有心思打仗啊。诶,这话你可别拿出去跟别人说啊,听说要是走漏了消息,那可是要……”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旁边的人赶紧点头,只是表情看起来十分担忧:“还以为只要有他们在,我们就必定能安然无恙呢!”
他们自说自话,坐在角落的几个人对视一眼之后,就又都低下头继续吃饭去了。
没过多久,官差闯了进来,手里还拿着画像对酒楼里的人进行逐一盘查。
酒楼掌柜的立刻迎了上来:“官爷,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捉拿几个在逃的钦犯而已。”
掌柜的小心翼翼地问:“他们究竟是犯了什么事情,也值得这样大张旗鼓的找人?”
官差横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就别问,知道太多了,会做噩梦的。”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
“你这酒楼人来人往,最近都仔细留意着,要是见到这画像上的人出现,立刻禀报官府!”
掌柜的连忙点头:“小的知道了,小的一定仔细留意着!”
待官差们走了,刚才那说话的两人又摸摸索索地讨论起来了。
“现在看来,你说的十有八九都是真的了。那我得回家收拾收拾包袱赶紧离开这里了,我家可是九代单传,我要是死了,那我们家的根儿可就断了。”
旁边之人随声附和:“你说的对,我也得回家收拾收拾,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时候角落里有人高声喊道:“小二,结账!”
结完账,那些人就走了。
确认他们离开之后,原本对话的两个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木愣子看不出来你演的不错啊!”容声揶揄道,看他平时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演戏演的跟真的似的,他差点就信了。
木青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真是过奖了,你也不遑多让,九代单传!”
容声猝不及防被噎了一下,刚才我就是多余说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