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安被迫扬起颈脖看他,突然一下子又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她能脱险,为什么能被人送出来,为什么没有人追上来。
原来一切是他不声不响的早就算计好了,一直在这里等着,等她自投罗网,等着她亲手将自己送到他面前彻底折辱请罪。
赶尽杀绝啊。
“我是逃不了了。”叶长安自嘲冷笑一声,平静的对上他的眼,声音一哽:“……可陆景昭,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出征前你写给我的合婚庚呢?回来你却要我全族灭顶!却要我的性命吗!”
乱舞的黄沙吹进叶长安一双执着的眼里,满眶血丝通红。
他那时在马背上深情缱绻说,长安,日子我都选好了,等你塞北回来,我们就正式拜堂完婚吧。
他还说,沙场凶险莫要通信分心,写了烫红的合婚庚帖送给她,让她早日启程早日归来。
她跟个傻子似的这样信他,可他做什么了?
转身就翻脸,将叶家逼上绝路,那么多人他说杀就杀,手起刀落,眼睛都不眨!
“我为何要这样对你?”陆景昭低吟的嗓音,凛然如秋风,绝情刻骨:“叶长安,事到如今你背负了那么多罪孽,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可能是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样狠厉的神情,她愕然:“我没有。”
“你没有?”他讽刺的冷笑,字句诛心:“是不是我亲手砍了你的手脚,你才想得起来清阳成了什么鬼样子?”
叶长安脸色煞白,呐呐道:“我没有害她,不是我,那个时候是她自己……”
“够了!”他死死的掐住她的下巴,声线变得冰冷狠戾:“叶长安!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再恶心的事做了就要认,事到如今你装什么无辜?”
叶长安吃痛的抬起下颚,望着眼前素日温润清雅的男子眼里狠意丛生,她竟辩驳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无力一笑,嘴里又腥又苦:“所以,你恨我,从头到尾骗我?利用我?”
他不语。
“就这么恨……恨得要我死?要、要杀了我?”叶长安的声音有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