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多久,就见街上有几个衙役正拿着画像四下询问。
阿思有些后悔方才在成衣铺的时候没买个蒙面巾,眼下,只好转身离去。
可方才入城时都未曾瞧见的衙役,这会儿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几乎每条街上都能瞧见。
虽都还未主意倒她,但若是一直在此徘徊,必然会被人瞧见。
也不知城门处如何了,她还能不能蒙混过去。
“喂!前面那个,站住!”身后,有衙役唤了一声,阿思心头一僵,脚步顿住。
心中思量着,若是此时动手,可有机会逃出去。
毕竟,她滑胎才三日,还未完全恢复,若是将事情闹大了,引了人来,还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赢。
好在,身后的两名衙役并不是在叫她,而是唤住了另外一个人。
她的异常反应,也未能引起那两名衙役的注意。
很显然,这些衙役并不是特别细心,倒是给了她一线生机。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搭住了她的肩膀。
阿思一惊,猛然回头,看见的是一张熟悉的笑颜。
“施主,巧。”
“慧明!”阿思压低了声惊呼,惊觉的看了眼不远处的两名衙役,生怕会被注意到。
慧明微笑着冲着阿思点了点头,“贫僧就在前面客栈落脚,施主可要前去坐坐?”
阿思忙点了点头,“走!”说罢,拉过慧明的衣袖,急匆匆的往客栈而去。
上楼时,小二都忍不住朝二人多看了两眼,一个和尚,带着一个女子进屋,实在是惹人注意。
只是,慧明似乎并不在意,进了屋,关上房门,方才问道,“施主何故如此慌张?”
“满街都是我的通缉令,你没瞧见吗?”阿思淡漠开口,去了一旁开窗,往楼下的大街张望。
熟料慧明从衣袖间拿出了一张通缉令,道,“可是这一张?”
阿思回头,却见通缉令上的画像乃是一名男子!
是她之前易容的装扮!
当下便是恍然。
通缉令,必然是皇上发下,可皇上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所以上头的画像自然就是她易容之后的样子。
原本悬着的心,瞬间放下了大半,阿思皱着眉,往一旁的桌前一坐,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压压惊。
“施主看上去,过得并不好。”
慧明在她对面落座,脸上的笑意依旧温润。
阿思饮了一杯茶,淡淡扫了他一眼,“不都是拜你所赐?”
因果缘由,牵强起来,这群人没有一个可以幸免。
慧明笑,“贫僧何德何能,但倘若施主能消气,贫僧愿意赔罪。”
“怎么赔?”阿思挑眉,摆明了咄咄相逼。
慧明但笑不语。
阿思撇了撇嘴,“不说我了,只问问你,何故会下了山?”
“得淮南王通传。”
修麟炀找他?
“他找你做什么?”
“贫僧不知。”
“不知你还敢来,不怕他杀了你?”
“生死有命。”
他的回答,一贯看得开,也是一贯的能将人气得半死。
阿思深吸了一口气,“你要去就去,我也不拦你,只是你得小心着些,那个人,不是东西。”
最后的四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口。
她从前有多爱修麟炀,如今便有多恨他。
慧明淡笑,却是转了话题,“施主离开京都,准备往哪儿去。”
阿思看了慧明一眼,故意没说话。
倒不是信不过他,只是如今的自己身负重任,不可出半点意外。
却听慧明道,“听闻夏侯爷出事之后,夏家军中的几位副将悄悄带了人马前来京都企图救出被淮南王囚禁的小侯爷,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如今,那群人马就在镇外十里之地,扮作山匪驻扎。”
这意思,是让阿思去找那群人?
阿思微蹙眉心,“我为什么要信你?”
“因为贫僧与施主的交情比起王爷来,要重许多。”
这话倒是真的。
“那,夏家军扮作山匪,修麟炀不知道吗?”
“若是知道,早已被朝廷剿灭。”毕竟,扮作山匪的人马只有区区几百人。
“那你是如何知道的?”
“侥幸遇到。”
“你怎么这么多侥幸知晓的事儿?”阿思反问,惹来慧明轻笑,只是到底都没有回答她。
而阿思也不指望慧明的回答,只是想着,镇外十里之处,她到底该不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