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崇祯九年的泰西战局几转,几乎全年在激烈的戡乱作战中渡过,临近新年的时候因为新大陆力量的介入又开始重新面临变数。然而几乎与此同时的东方,经过数年的洗牌与战乱还有各种各样的清洗,动荡不安的海内也渐渐开始走向了平静。民间各个省府的法堂关于产权纠纷遗产争执的案子层出不穷,反叛作乱的斩首虽然还零星存在却大幅度的减少了。巨额举报奖励的压制之下,不少利益勾连犯罪、侵害民权犯罪同之前一年的高潮相比也似乎渐渐的落下了帷幕。
到了夏秋季节之后,数年的动荡不安之后不少新的店铺和商家尤其是在东南一带却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的冒了出来,在法律在很大程度上放开的情况下,行商买卖的个体也越来越多起来。破茧重生之后的新秩序,让很多以前在经济与商业活动方面无形的压力和枷锁被破除了许多。虽然在并非官方以前划定的市场内进行一些小的经营并不能完全避免城狐社鼠的勒索,但以往的宗族、行会、乃至官府各个方面对新兴民间商户的压制与局限减轻了很多。
再加上巨额举报奖励威慑之下还有按照雇员规模所进行的新税制改革,也让包括整个东南一带的商业税收有了明显的改善,仅仅以南直隶和浙江两省中央总督区范围内的商税收入就多达上千万两的规模,这还是为了促进工商业的恢复在很大程度上减轻负担的产物。全国各地仅仅工商业幅度和税收秩序变革带来的财政就多达两千万两上下的规模。
在崇祯九年,官营土地以及以黄金为本位的货币发行、新币铸造,乃至各种长期国债、官营工商业与分红代理的收入也开始达到了两三千万两左右的收入,加上以前基本的农业、盐铁、关税等,整个帝国的财政在这一年也终于扫除了以往的绝大部分积弊,达到了折合将近六千万石粮价左右的财政规模。
同时,全国户口在经过动荡之后的全面清查之后也渐渐浮出了水面,并且按照抽查的结果可以估算,大概有数百万人在过去的数年时间里死于兵祸和各种清洗,如果再加上天灾的损失还有很难估算到的婴幼儿与儿童损失,人口恐怕在这一场大规模的变局当中仍然有两千万以上人口损失。
当然相比历史上明清鼎革带来的人口下降来说还是明显减少了很多,毕竟最为严重的内乱加起来也不过短短几年时间而不是历史上足足前后几十年两代人以上的动荡。在经历过这样的人口损失和动荡之后,户口总数仍然达到了两千六百万户折合一亿三千万左右的人口规模。
考虑到这些年以来的年景算不上好,即便相比相对寒冷的两宋时期可能也有所不如,因此平均两人口折算一石米粮价的负担在很大程度上也是恢复起来的传统古代东方社会在负担上承受的一个瓶颈了。如果再多,那就说不定会带来这样或那样的问题。
新的训练方法和更优良火器的获得、兵甲的缴获也让地方上的武力更为充实起来,即便一个县往往只有两个简编中队二百人左右的军力规模也往往能够有效控制和威慑地方,从而地方上的官府也在很大程度上不用像以前一样不得不像某些势力妥协了。
在这种情况下,尽管新的行政体系、教育开支、英雄外城检举奖励保障都是吃钱极大的开销,也因为军队员额负担的减少从而不用让国库如同过去那样在进行大规模的透支。而依靠从远征中掠夺而来的巨额财富所进行的有限透支,也让新的战备和海军建设逐步步入了正轨。
临近崇祯十年春节的时候当萧轩通过十多天的忙碌核实确认了各个渠道的调查与上报之后,心才渐渐的放了下来。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来自两三万里之外泰西最西端方向的战报也送了过来。虽然一些可能的变故萧轩早有预料,可是当一些预料和猜测变成现实的时候也让萧轩的心开始不安了起来。
临近春节前夕的时候也召见了新任的海军工程负责人员李元。
“短短两三年左右的时间内,第一批四十艘大概千料左右,也就是排水量在四百吨、全副武装排水量在五百吨的海船已经下水并经过沿海一带的试航测试了。每一艘战船都可以安装二十四门二斤线膛炮和五十名炮手,全船船员和战斗员一百五十人左右的规模。因为采用传统的硬帆节约了不少人力的缘故,除了每船二十四门轻型线膛炮之外也配备了二十四门钢套前装炮,此外。每船都配备了三十万斤以上的钢制船链甲。。。
萧轩当然明白传统的福船同这个时代的西洋帆船的差距有多大,首要的差距就是因为缺乏龙骨导致寻常成本之下的远洋海船并不能造的特别的大,四五百吨排水量的级别就似乎是某种瓶颈和上限了。这样的吨位也在很大程度上局限了人力和火力的安排。同时整个船体不够坚固,缺乏橡木外壳和足够的贵重木材挚还让整个海军部门不得不想出其他的办法来加强海船的防护力。最终的办法就是超过两分厚度的水力锻锤制造的钢板用铁链和钩索挂在船舷位置上增加整个船体在敌军炮击情况之下的抗打击能力,也只有这样才能弥补增重带来的机动力较低导致的问题。
同时,整个船也第一次设计和部署安排了人力螺旋桨用于紧急情况下的动力加成,经过几年的时间最终还是找到了在大船中用比较简单的手段操作纵轴人力螺旋桨的办法,那也只能是利用比较简单的人力踏板在负重的情况下进行蹬踏作业带来整个硬轴的转动了。虽然提供的航速有限,但却在最大限度上弥补了属于自身的军事力量体系中缺乏航海人才的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