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城外的明军同样学习过去萧轩所率领的队伍的一些办法,在城外临时垒起的突破上立起百尺高度以上的杆子,并让体重并不算重,挑选出来的聪明勇敢一些的极个别幼童用望远镜越过城墙,在十几丈高的空中观察城内的动向。
接连两夜的炮击很显然让朱常瀛并不十分满意。
“原来预期,两个夜晚数十万发炮弹的袭击肯定能够让里面的军民仅仅在炮击之下就伤亡损失至少三成,士气大落,怎么现在看起来城内的民众仍然干劲那么足,好像在挖掘着什么东西?”一名负责观察城内动向的禁卫军官有些疑惑的说道。
朱常瀛当然并不算愚笨,很快就意识到很可能是夜晚守军的一些地窖或类似的工事坚固到了能够抵抗炮弹的地步,而并非如自己所想象的那样脆弱。因此也就毫不犹豫的下令道:“看来,在夜晚展开炮击真的是失策啊!今天这轮炮击在白天展开吧!入夜之后,也无需都按照最大射程装药的标准,可以把炮队推的更近一些,在敌城近处展开侧射,重点压制敌城城墙内侧百步纵深的范围内之内!”
隆隆的炮声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在天色刚刚放亮的时候城外的明军就展开了猛烈的炮击。在白天的时候因为很多炮弹的轨迹似乎能够有效的躲避,伤亡率比夜间的时候下降不少。不过很快城外的明军也开始反应过来,开火的时候尽量展开齐射,并且主动以炮火轰击大致近似的未知。每隔几分钟,就会有数千计规模的重弹集中落在一个区域内,让人们避无可避,很多人就是勉强躲避了落下来的弹点,却被那防不胜防的跳弹杀伤。白天进行的工事作业也在很大程度上遭遇了阻碍。
不过这一次,张凡却决定压力之下仍然有一些收获,那就是在这样的炮火威胁面前,一些并不畏惧伤亡并且愿意积极主动干活劳动的人在这个时候脱颖而出,似乎能够在比较低的伤亡损失风险之下达到一定战场才会有的选兵效果。同时因为民兵队建立了有效的监察和组织体系,那些表现突出的人也很快就被选拔了出来。伤亡损失虽然依旧不轻,却比一开始的时候好多了。
第五天的时候,似乎是开始察觉到这样前所未有的炮击效果并不如预期,朱常瀛果断的下达了以红夷大炮展开攻城,并且展开真正的全面进攻的命令。
这一次依托充足的火力和物力,炮兵们没有采取侧射压制配合进攻之类的战术,而是直接在徐州东门外集中六十门红夷大炮在一里左右的距离上直轰城门,并以几百门大将军炮猛烈的以霰弹开火负责掩护。仅仅两个时辰内数千发炮弹的轰击,本就并不算很坚固的徐州东门被彻底的轰塌下来,同内墙土坡一样很快形成了一个至少十几丈宽,徒步可以直接登上去进攻的通道。
猛烈的箭弹掩护之下,举着精良包铁盾牌的重装步兵在前,火器手在后,至少上万名挑选出来的明军以绵长的纵队在掩护下针对火炮轰出的缺口在白天展开了猛攻。激烈的战斗也在大军抵达的第六天彻底爆发了。
一开始的时候,城外敌军的进攻在革命军第九军的抵抗之下很快就遭遇到了重挫,特别是在整个徐州城的各个方位都做了详细的标定并且制定了不同火器从不同位置开火的射表之后,守军至少可以集中城内一半左右的火器通过抛射或者直射的方式打击一个范围内的目标的情况下。而且经过一年有余的建军,新建军队的训练质量也并非如当年北京城攻防战的时候那样差了。
虽然城外的明军依托不计成本代价的炮火,进攻一方的损失比拉的不过于悬殊,仅仅三倍于守军,可是这样的代价似乎仍然是进攻一方不可接受的。
然而,守军的兵力毕竟只有进攻方的六分之一,再加上第一天的交锋就有上千人战死,两三千人死伤,烈度超乎想象,不得不开始从城内的丁壮重广泛的组织“志愿先锋队”支持城头的作战并投入到积累的攻防对抗中了。
这样一来,让守军损失率大大降低的同时,也通过临战选兵的方法让越来越多的优秀队伍、优秀士兵脱颖而出。这一切也都归功于萧轩在临走之前的“放权”
在仔细权衡之下,萧轩终究没有禁止除了自己这个主角之外,队伍内的其他人也自发的建立大同社组织体系。
很显然,如果大同社组织体系不是基于共同的理想和意识形态,而是基于关系和人身依附,也不可能在实战中起到明显而有效的作用了。因此组织的扩张只需要原有组织上级的评议而并不需要萧轩所负责的最高层甄别。
在张凡的组织之下,百余名大同社社员为核心、五百人规模的志愿营为核心,徐州革命军志愿团的骨架也很快确立了下来,并在严重的战场压力面前不得不扩编为志愿军第二师。
一开始的时候,因为过度的扩张兑水,就像苏联早期时代的苏联红军那样,在最基层的战斗表现方面,这支队伍似乎并没有相对其他单位,甚至城外敌军的明显战斗力与伤亡比优势。可是在指挥和主动性乃至伤亡损失承受力方面的优势,还是立即扭转了守军在遭遇不轻伤亡损失后兵力捉禁见肘的局面。
“原先的消息真的准确么?守军真的只有最多不到两万人左右?怎么连续多日的消耗,似乎城内的守军却依旧没有明显减员的迹象,各处仍然有充足的兵力?”朱常瀛也感觉到了奇怪,激烈的战斗在真正的攻击展开后持续了五天,进攻中的大军仅仅战死的人就多达数千人规模,损失则超过一万五千人,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达到了攻城大军在不影响士气的情况下所遭遇的一个极限。
只是激烈的交战中防守的一方也不免有人在作战中被俘,当志愿师没有离开徐州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朱常瀛也开始意识到这一次进攻很有可能无法达到原来的目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