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处一室,当道观休息的钟声响起,道观中香客也陆续吹灭灯盏。
次日一早,凌小小就被道观早课的钟声吵醒,昨天一路劳顿,晚上倒是睡得很香甜,一夜无梦到天亮,早上醒来精神甚好。
见凌小小起身,朱慈烜也起来替她打来梳洗用的热水,凌小小习惯了宫人给她梳头,此时不在宫里,更没有宫人伺候。
朱慈烜的手杀人行,梳头他可差远了,她就随意的将长发挽在脑后,斜插一支碧玉簪,披上宽大的素白缁衣,倒也清爽自在。
梳洗之后,昨天的小道童悟空过来送早餐,虽然都是素斋,但却很丰富,有粥有小菜有点心,不如宫里御厨做的那般精致,却也清淡爽口。
凌小小就着小咸菜,喝了一碗米粥,又吃了两块甜甜的糯米糕,一脸的满足。
朱慈烜的饭量是她的几倍,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安静的吃饭了,以前在西伯利亚战场的时候,需要时刻保持高度警惕,睡觉都要抱着枪。
回来之后无论是在淳化还是在京师,他都有使命在身,尤其是在京师,几乎片刻都闲不下来,内阁的折子攒齐一批就过来。
吃饭早晚,两人来到香堂,凌小小恭敬的上了三炷香,在蒲团上拜了三拜,口中念叨着什么,朱慈烜凑近了仔细听隐约听到什么:‘万事如意、心想事成’之类的话。
拜完后她站起身,瞥见香案上放着一个油光铮亮的签筒,像是用来卜命的,上面还贴着一小张使用说明。
凌小小好奇的拿到手里细细端详起来,跟以前的佛教求签方式不同,寺庙里都是晃动签筒,掉出一根竹签来,上面就是求得的签语。
这里却是要晃出两枚银质小牌,牌子分正反两面,必须一次摇出一正一反,将正反两面的签语合在一起,才能读出签条。
“我们试试吧。”
凌小小看向朱慈烜,虽然谈不上有多虔诚,但朱慈烜也是个道教徒,两人照着说明操作,一连摇了二十来次,可是掉出来的牌子不是两个正面,就是两个反面,竟得求不到一个有效的签。
这么多次而不中,不免让人心浮气躁起来,凌小小正要继续摇,背后却响起一声:“两位香主休息的可好?”
两人回头望去,昨晚安排两人住下的老道士走入殿中,今天他穿着最普通的灰布僧袍,慈眉善目,幽深的眸子却犀利有神,仿佛能洞悉人心。
二人躬身施礼,朱慈烜道:“尚好,观中早食也很好。”
老道念了声无量天尊,“老道我见两位香主屡次求签而不得,斗胆相劝,若事不可为则不要强求,一味强求恐非善果。”
“不可强为…”
凌小小若有所思,朱慈烜对老道投了个感谢的眼神,凌小小正要再问个仔细,老道士却摇了摇头,叹道:“天命不在,不可强为,两位香主只要多行善事,积善行德,定有福报,切记切记!”
老道说罢便翩然离去,只留下凌小小怔怔的呆立在殿内,半晌回不过神来,朱慈烜嘿嘿的笑:“这道长看着道行挺深的啊。”
凌小小呆站在原地,老道士的一番话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池塘,在她心中激起滔天大浪,皇位若不争取,怎么会轮到朱慈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