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紧急,军官直接冲进霍楚蔑洛夫的卧室里。
他进去的时候看到霍楚蔑洛夫,军官在他发怒骂人之前把赫辽东的来意说给他听。
威猛的大老虎瞬间萎成小奶猫,还是刚学会走路的那种。
巨大的恐惧感笼罩在他心头,手臂因恐惧而抖个不停,明国的将军们再鲁莽也不会拿皇帝的儿子说事,这件事多半是真的。
伏击明军的事是他一手策划的对明国边军的伏击计划,他想的只是让人伪装成流民给明国人一点教训,却没想到事情怎么就闹得这么大。
这件事他得到了师长的授意,要是明国皇子真出了点什么事,师长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踢开。
跑!
这是他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很快被他摒弃。
就这个情况,除非他逃到非洲大草原当野人,或者去亘古不化的北方冰原上跟北极熊当亲戚。
不然他逃到哪儿都得被明国人抓回来,这两个活命方法他哪个都不想选。
“大人,要不要让他们进来?”军官在催促了。
“让领头的到会客厅等着,我马上来。”
“是。”
军官一个军礼,瞄了眼,两个俄国美妇后便退了出去,退到门口突然想起赫辽东的话,回来道:“大人,来人说让您亲自出去迎接他们。”
“还…”
霍楚蔑洛夫正要发怒,刚说了一个单词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颓然道:“你出去等我。”
“是。”
一个女人从后边抱住霍楚蔑洛夫,红唇含住他的耳垂,“亲爱的,人家还要嘛~”
霍楚蔑洛夫都萎了,哪还有心思玩女人,一把推开情人的身躯,“老子改天再收拾你们。”
……
小镇外,郝辽东一行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穿着一身土黄色军官制服的霍楚蔑洛夫快马奔来。
“吁儿~”
他勒住战马,对赫辽东敬了个军礼,满脸堆笑道:“这位就是明国来到长官吧,您好您好。”
“没好。”赫辽东用马鞭指着他,“带我们找个地方,咱们好好谈谈你做的蠢事。”
霍楚蔑洛夫笑容凝住,“跟我来吧。”
一行人来到来到霍楚蔑洛夫的城堡里,走进城堡一股浓重的中世纪气息扑面而来,精致的大理石地砖上铺着柔软的波斯毛毯.
走廊很高,八米多高的走廊墙壁上雕刻着精美的天主壁画和人体艺术画,走廊两侧摆放着几十尊明晃晃的金属武士架。
这些金属武士扛着刀斧,金属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很有中世纪风格的摆件。
赫辽东没想到在这边境线一带还有这种规模的城堡,这俄国贵子也太张扬了。
会客室里屋顶也很高,摆放着精美的木制家具和从各国采购来的奢饰品,大明帝国的丝绸,波斯王国的毛毯,法国的香槟酒、埃及的象牙、芬兰的鱼子酱。
要换成往常霍楚蔑洛夫会骄傲的向客人介绍他所拥有的奢侈品,但今天他显然没这心情。
他与赫辽东对坐在茶桌两侧,俄国女仆跪着奉上刚煮好的咖啡和茶点,赫辽东从翻译官手里接过一份文件袋,取出朱慈烜的档案推到霍楚蔑洛夫身前。
他不说话霍楚蔑洛夫都知道这是要他看的,一共两份档案,都是俄文版本的。
一份档案是朱慈烜的,一份是楚烜的。
朱慈烜的档案上没什么好看的,只是写着朱慈烜是兵部安排到军中的,以楚烜的名字成为边军中的一员。
楚烜的档案右上角写着‘超机密’三个字,档案上记载着朱慈烜来到部队以后的经历遭遇。
最后一句话看的霍楚蔑洛夫冷汗直流:巡逻至鬼石坡时为贼人所埋,疑为俄国军方所为,现生死不明。
看到这句话的一瞬间霍楚蔑洛夫脑子里嗡的一下,险些晕厥过去。
他真惹大祸了,他强自镇定看向赫辽东,“真是不幸的孩子,但是军官先生您来到卡兹诺是为了什么?”
赫辽东冷笑着,“何必明知故问呢,烜皇子殿下死在中西伯利亚,总得有人为这件事负责,这个人不会是我们中西伯利亚都督府。”
霍楚蔑洛夫表情一冷,“要找负责的人你该去找你们皇子殿下的长官,来我这儿干什么?”
赫辽东凑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难道你不觉得俄国军方该为此负些责任么?尤其是团长先生您。”
“笑话,你们的皇子殿下是死在边境流民手里,你们找我干嘛,难不成是因为你们皇子殿下的巡逻区域离我这儿近,你们就想以此为由勒索一笔么?”
“勒索?”
赫辽东看了眼翻译官,两人齐声大笑,赫辽东拍着霍楚蔑洛夫的肩膀,“我可爱的团长先生啊,你们俄国有什么值得我大明帝国勒索的?
论储备,你们连最基本的农业自足都做不到,你们的沙皇都要求着我们给你们支援粮食。
论军事,你们的军事装备、战术都是学习我们的,我们的军队在欧洲战场连战连捷,你们却不止一次的被波兰人攻陷首都。
论疆域,我大明帝国南北纵横上万里,人口数以亿计,我们大明一年的财政收入是你们的百倍有余,你说是不是啊?”
他敛去笑容,“最重要的是军官先生,这两份报告上都没写是何人伏击的烜皇子殿下,您就已经知道了,对此您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赫辽东锐利的目光中,霍楚蔑洛夫下意识的往后退,“我…我是猜的。”
“猜的?那答案未免也太不靠谱了,在两国边境是有些俄国流民,但您认为他们的武器够伏击两个明军班级的?”
“那是因为…”
赫辽东继续逼近,两人的鼻头都快贴上了,“因为什么?”
“因为…”
霍楚蔑洛夫无话可说,赫辽东坐回到沙发上,“如果仅仅是两个班的战士死了,这件事或许会因为没有所谓的证据而过去,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是影响两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