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1650年1月朱慈烺才返回帝国,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面见朱由检。
“咳咳咳咳…”
从养心殿里传出咳嗽声在殿外都能听清,朱慈烺走到门口不由停下脚步,穿着红色冬衣的刘若愚肩上披着白雪,如雕塑般站在一侧。
朱慈烺看他,他摇摇头,朱慈烺心下一沉走进殿内。
养心殿里的空气不是他出发前的墨水味,取而代之的则是浓重的药味。
时隔大半年再见到父皇的朱慈烺都快认不出父皇了,年仅38岁的朱由检此时像个五十岁的老朽那样坐在软塌上,披着明黄色的锦衣,左手看着奏折,右手拿着毛笔。
他身型消瘦,眼眶微青,精神不振,从来不留胡须的他也不管胡子了,很难想象还不到40岁的朱由检胡子却已经白了一大半。
谁都能看出来朱由检的身体情况非常糟糕,他面前的桌案上堆积着跟以前一样多的奏疏。
“父皇!”朱慈烺眼眶逐渐湿润,嚎啕叩首。
朱由检没理他,继续看着手里的奏疏,香炉的龙涎香快燃尽时才把手里的奏折丢到朱慈烺面前的地上,无力的道:“看看。”
朱慈烺抬头拿起面前奏折看了起来,奏折是刑部送来的,去年去美洲送囚徒的衙役们回来了,他们带回了美洲现在的消息。
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实在不能算是什么好消息,张献忠建立的大西政权已经有了规模。
张献忠的手下都是囚徒不假,但换个角度看囚徒们个个都是人才,要么敢打敢杀,要么脑子好使有小聪明。
加上运送囚徒的船只每次都会留下一些物资,张献忠以此为基础控制了美洲西南部很大一片地区。
纵横千里有余,相当陕西、河南、浙江三省面积加起来的总和,俨然成为一方霸主。。
十几年的发展,让美洲这片原本只有印第安人居住的大陆成了各国殖民地。
美洲西部的大西,西南部的东夷,东海岸的英国人、法国人、西班牙人和葡萄芽人。
还在使用原始武器,以兽皮遮身的印第安人在各国殖民者的攻击下,他们的生存范围不断缩小。
只能去比较寒冷的北方谋求生路,进入了后世加拿大境内。
这都是张献忠告诉刑部官吏的,朱慈烺看完奏折显得有些担心,转头看向养心殿墙上那挂满墙壁的世界地图。
朱由检嗤嗤一笑,声音中都透着苍老,“你在担心?”
“是,或许几百年后,美洲国家会成为我朝之敌。”
“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有忧患意识是好的,但现在帝国无力涉足美洲。
与其看着洋鬼子把那里当做殖民地,不如支持张献忠跟他们斗,张献忠这人敢打敢杀,军事才能也不差,是个开拓殖民地的好首领。”
“父皇没见过他,为何对此人评价如此之高?”
“这叫高?”
朱由检放下毛笔,靠着软塌道:“此人不过如此了,他嗜杀,若在盛世此人也会是个好勇斗狠的囚徒,战场才是最适合他的地方,起来跟朕说说你在欧洲的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