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恢先一点头:“完了。”
杨知事指着自己这位老师,气的半天没说出话来,拱了拱手就下去传令了。
诺雷蒂是在广州担任小官的葡人,平时帮助广州府处理一些外事,知府大人有令他马上得出发。
坐着快船连夜沿着外国商船最常走的航线追赶,在南沙群岛的万安滩附近追上了威德尔的船队。
船队旗舰上,仅穿着白色衬衣的威德尔悠闲的躺在靠椅上,他屁股下边就是从虎门炮台抢来的明字旗。
他拿着高脚杯优雅的品味着红酒的滋味,感受着葡萄香味在唇齿间回荡,脸上露出一丝享受的表情。
在甲板上忙碌的水手偶尔转过头看他两眼,他们就不明白这位军官脑子里在想什么,攻下明国炮台就走,真以为逃回大不列颠就没事了?
威德尔心里有自己的想法,他不觉得自己闯祸了,相反他觉得自己做了件很伟大的事。
凭什么明国人在欧洲能享受超国民待遇?而我们国家的人在你们明国只能过着三四等人的生活?
他像欧洲历史上的英雄们那样做了很多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比如法国那个叫贞德的女人,法国面临灭亡,她一个平民主动站出来力挽狂澜。
威德尔觉得只要消息传开自己会成为欧洲的英雄,历史上他也的确因为这件事在欧洲名声大噪。
历史上的大明朝这个时候正处于内忧外患的情况,只能声讨英国人并派诺雷蒂追回35门炮,无力威胁地球另一边的英国人。
后来1637年8月到11月,大明水师与英国船只经常发生炮战,11月之后事情就不了了之了,蓄意挑起事端的威德尔回到英国一直活到老死。
瞭望塔上的观察手发现了正向他们靠近的明朝快船,对甲板上大喊:“长官有艘打着贸易旗的明国船正向我们靠近。”
“击沉他。”
观察手又喊道:“大人船头有个欧洲人,他在挥舞白旗。”
“哦?”威德尔放下就被走到船舷边张望,黝黑的夜色中果然有一点明亮的灯光,隐约可以看到人影晃动。
“让他们过来。”
“是。”
甲板上的水手们赶紧忙活起来,瞭望塔下的铜钟被敲响,正在睡梦中的水手们听到钟声下意识的从床上跳起忙活起来。
很快船员们在甲板上集结完毕,在威德尔的命令下,船身一侧的火炮对准了远方的船只。
明朝快船已经离他们不到30米,这个距离一打一个准。
两艘海船越靠越近,明国官员诺雷蒂通过绳梯来到英国商船上,就算看到来的是个欧洲人,威德尔脸上的敌意也没有任何舒缓,这帮加入明国国籍的欧洲人比明国人更可恨。
诺雷蒂带着两名明国侍从走到威德尔身前,摘下礼帽对他鞠了一躬:“上尉先生您好,我的名字叫诺雷蒂.奥维尔,大明广州知府李恢先大人派我来进行交涉,您的…”
“来人呐。”不等他说完,威德尔就指着他道:“拿下此人,重责30鞭。”
“是。”
水手们一拥而上制住诺雷蒂和他的侍从们,把诺雷蒂绑在桅杆上,一名身强力壮的船员拿着荆鞭冷笑着朝他走来。
诺雷蒂知道这种鞭子是奴隶主惩罚奴隶所用,布满倒刺的鞭子打在人身体上,都不用费劲就能划破皮肤,带来钻心的刺痛。
就算他穿衣服了三十鞭下去也得受轻伤,他忙喊道:“上尉先生,我是前来交涉的使者,你不能对我用刑。”
威德尔看都不看他,靠在他的摇椅上品着红酒一脸的轻松写意,船员挥舞鞭子,几鞭下去打的诺雷蒂疼痛连连,凄惨的叫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三分钟后,被水手搀着来到威德尔身边的诺雷蒂对他投来怨毒的目光,咬牙道:“先生,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威德尔将高脚杯里的葡萄饮下喉咙,漫不经心道:“刚才我在惩罚一个崇明媚外的混蛋,现在才是我接见广州府来使的时候,好了诺雷蒂先生,说明你的来意吧。”
说完他才想起来对船员命令道:“去给他拿个凳子来,看在我们都出生在欧洲的份上。”
“军官先生,今天我遭遇的一切情况我都会如实向明国朝廷汇报,希望您不要后悔。”
“你废话很多,我已经打下了虎门炮台,你还警告我不要后悔,你这种智商也能在明国当官,明国真是无药可救了。”
水手拿来了小板凳,诺雷蒂看了眼脚边这个还不到他膝盖高的小凳子,一脚将其踢开,气冲冲道:“上尉先生,如果你认为明国人能任由你袭击了他们的军事基地后还能让你拿着他们武器逃走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曾经荷栏人跟你一样狂妄,后来荷栏成了明国殖民地,荷栏人沦为亡国奴。
上尉先生如果您说炮击虎门炮台是查理国王的意思那我马上走,如果不是您最好想想您能否承担这个责任。
明国大西洋舰队一旦知道英国人炮击虎门炮台的事,他们会无动于衷么?到那时查理国王会为了你跟明国发动一场大规模战争?”
听他这么一说威德尔也思索起来,过了一会儿对他道:“那你来做什么?”
“李知府派我要回被你们抢走的35门火炮,先生您最好遵命,据我所知明国正有一艘铁甲舰在泉州港停靠,铁甲舰如果来追你们,你们休想逃走。”
“把炮给你们,你们就能放我走?”
“yes,知府大人只让我追回火炮,这样他才能给朝廷一个交代。”
威德尔沉默了,提到荷兰人他开始有点后悔了,事情已经办完了后悔也没用,眼下脱身最重要:“这样,往南20海里有一座小岛,我把那些炮放在岛上你们自己来取。”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