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礼就知道她不敢声张,有恃无恐的取了地上的托盘,反手关起门来。
迈着四方步走回桌旁,放下东西后坐下,好整以暇的道:“嫂子你看今晚这良辰美景,还有这许多好吃的…”
说着打开莲子羹的杯盖,整罐倒入口中,却不知为何一皱眉又放了下来,紧跟着打开盛着汤饼的大碗吃了两口。
方氏背过身去不愿看他,心里还留有一丝侥幸,抱拢双肩唏嘘道:“叔叔,你现在走了,我只当你今夜酒后无状,一切于此而止。”
“是喝酒了,知道我为什么喝酒么?”说着张守礼走到她面前,“因为我现在做什么都是酒后乱性,就是你闹到母亲那她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方氏深吸一口气,在张守礼要从后面抱住她之前,猛地回身扬起膝肘,一下子撞到了他的小腹。
“唔——”
一声闷哼,张守礼陡然跳起,后脑刚好撞到床梁上,随即翻倒在地,一手抱头一手捂着胯间疼不欲生。
方氏哪还有心思管他死活,一面整理衣衫裙裤,一面跌跌撞撞冲向房门。
刚到门外就听到屋里传出张守礼的叫声:“死娘们,疼死了老子,我要你好瞧!”
方氏怕他追来就想起了丫鬟小菊,有旁人在场,张守礼应该不敢太过放肆。
等天亮了她再去找母亲叙说,就算那老太太认为是她克死了自己儿子,应该还不至于老迈昏庸到不辨是非。
等到了东院下人的住所,丫鬟小菊却不在自己房中,而其他侍女她又不熟,在她踌躇之际小菊突然从角门走来。
她刚把张守礼的事对她说完就闻到一股怪味,仔细查看才知道是她的住所起火了。
不知为什么火势蔓延的非常快,二人来不及多想就匆匆跑了出来,等跑出去了再寻人救火,可已经晚了,直到天亮大火熄灭,她也就被带到这来了。
方氏跪在公堂,轻啼道:“大人,那张守礼已经亡故,贱妾虽受了些羞辱,但毕竟保住了名节,对得起我那死去的相公,贱妾本不愿数说死人的不是,更不忍坏了张府的大好名声,怎奈…怎奈…呜呜…”
“哎呦呦哟~”
看到美人受屈,朱常瀛也顾不上知县威严了,提着袍摆走到府衙中央双手扶起小寡妇方氏,“姑娘别哭,天塌了本官替你顶着,你既所言属实,非但可以脱去干系,本官还要上报朝廷,为你立起贞节牌坊,歌汝德行,供人瞻仰效法。”
“多谢大人了。”小寡妇嘤嘤婉婉的啼哭,那小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不管小寡妇说的是不是真的,知县老爷认为是真的那就是真的了,历朝历代,民都不能与官斗,官老爷说啥是啥。
围观人群们对这跪在地上的几个张府仆人指指点点的议论着,按照知县老爷的想法,那案情就明朗了,肯定喂奶的婆子和丫鬟其中一人下了毒,那仆人张二可能就是幸好活下来的。
至于一点,知县老爷都不在乎,他们在乎什么?
人群议论纷纷,只有朱由检前边的一个士子拿着毛笔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嘴里还反复念叨着:“有点意思,这我得记下来。”
“这位大才你写什么呢?”
朱由检好奇之下凑过去看了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让他眼睛都看直了,纸上写着一堆密密麻麻的小字,他仔细一看就看出上边的几个人名: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