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军靠近寨墙百步之内时,炮声方才停止,推动攻城器械的明军惊讶的发现他们白天搭建的攻城器械居然还没推倒,放下正在推动的攻城器械直冲了上去。
“天佑我大明,弟兄们随我上!”
曹变蛟刀指寨墙,手持刀盾的明军士嘶嚎着从他身边跑过,直接奔上云梯,把震天雷扔到寨墙上,看见明军又把那会爆炸的铁疙瘩扔过来,清军赶忙逃开。
苏角坐在马背上,看着源源不断冲上去的将士们,眼中隐隐透着热切。
清军连明军几个一个时辰前的攻城器械都没推倒烧毁,这得是疲惫、大意到何等程度?
要是真能在今晚攻破营寨,就可大大打击满清士气,天子也会龙心大悦,天子一高兴没准就把曹变蛟的罪给免了。
寨墙上箭如飞蝗,每分每秒都有明朝将士从云梯上摔落,寨墙上的清军不停的拉弓引弦,一支支锋利的羽箭射向明军。
除了少数箭枝射在了甲叶连接处,造成穿透伤外,其他的箭矢大多被甲叶弹开。
明军军队的披甲率很高,在永乐年间达到了90%的比例,只是因为明朝后期经济每况愈下,加上文官士大夫集团的弄权和儒家意识形态的僵化,将匠户的地位打压到有史以来的最低水平。
生活日益困苦的匠户,又因朝廷祖制而不能脱离体制,只得在浑浑噩噩中丧失了起码的工匠精神,致许多武器技术的失传,包括盔甲在内的所有武器质量降低。
朱由检刚即位时,明朝军队已经糜烂到了一定程度,各地卫所兵穿上自己的鸳鸯战袄出来排队,那就是叫花子开大会,而不是军队集结。
这也是朱由检处心积虑裁剪卫所兵,到处弄钱,组建不披甲的火枪军队的原因之一。
密集的厮杀声中,苏角只能看到大批将士涌上寨墙,寨墙上一片混乱也根本不知道战况如何。
厮杀持续到了天明时分,明军还是没能占领寨墙,苏角只能无奈下达撤退命令。
寨墙上,身负六处战疮的多铎见到明军终于退了,哈哈哈哈的叫着,语气中蕴含着苍凉的悲怆。
他活下来了,他又活下来了!
可护在他身边的20名戈什哈死了17个,还有俩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仅剩的一个也累的筋疲力竭。
一个明朝将军带人向他冲来,多铎身边的戈什哈有大半都是他杀的,几十名清军竟挡不住那明将,多铎只能退避三舍暂时保全性命。
这次他活下来了,他清楚下一次他们就没这么好运了。
……
赫图阿拉城下,充作炮灰的黑奴还没到,明军又在城下摆开阵势,何可纲端坐在马背上眯眼望着赫图阿拉城墙,眼里闪过一丝戏谑。
攻城用的炮灰没来,可昨天运来辎重里带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出站能让清军为之疯狂。
这个人就在他身边,戴着碟形盔,穿着长身甲,手里提着一杆铁枪,何可纲转头对他道:“莽古尔泰,城里都是你的兄弟,你可敢出战跟他们斗斗啊?”
莽古尔泰已是满清卖国贼,只能依靠大明的他哪里敢说个不字,用生硬的汉语道:“全听何将军差遣。”
“那好,今日就由你来出战,叫战声务必清楚洪亮,让城上鞑子听清你是我大明将军。”
“是!”
曼谷二胎沉声而应,心思复杂的看着赫图阿拉城,当锦衣卫把他从家里带到辽东他就预感到事情不妙,还好明朝人不是要把他交给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