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笔太监挥毫如风,朱由检刚说完他就写完了,吹干墨渍后交到身边人手中,小太监拿出诏书戴上八名武士即刻赶往陕西。
张同敞俯首拜道:“臣张同敞谢陛下天恩。”
“你是张居正的后人,出任布政使是朕对你考验,望你不要负了自家的名头。”
“臣定竭尽所能治理甘肃,不负陛下天恩,更不负先祖之名。”
朱由检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后,继续道:“接着写第一道,擢升秦良玉为川陕宣抚使,总督川陕军事,其所部…”
“陛下三思啊。”朱由检话没说完,温体仁跳出来了,“自古妇人掌兵者甚少,更无执掌一省兵马之人,陛下任秦良玉为四川总兵已是开创千古先河,如今又岂能把两省军事都交给她一个妇人,陛下三思啊陛下。”
温体仁的话说出了很多官员的心声,其他朝臣跟着跪拜,一时间呼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连陈子壮、陈子龙、史可法这些人也都跪下了。
他们也都觉得把川陕军事都交给一个妇人有所不妥,只有孙承宗、赵率教、韩爌等少数几个笃定天子心意的人依旧稳如泰山,摆出事不关己的姿态。
看着跪倒十之八九的大臣,朱由检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温体仁这老狗日的又出来带节奏,真是活腻歪了。
“朕已经五思过了,就用秦良玉了,秉笔太监接着写,秦良玉所部士卒每人银子三两,肉一斤,御酒五十坛子,即刻发下。”
温体仁呜呼一声,“陛下万万不可啊,大明将士是国家公器,岂能交给一女子执掌,陛下如执意如此臣就撞死在金銮殿上。”
“那你撞吧,若愚等会派人收拾了尸体,退朝。”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下龙椅,朝臣连恭送声都忘了,目光各不相同的瞧着温体仁,有敬佩、有羡慕、有嘲讽、有淡漠。
温体仁一时间骑虎难下,看着金銮殿上一根根盘绕金龙赤色柱梁,让他撞上去他还真没那个胆子。
“唉,你们啊。”
叹息声中,李国普走到众人身前面对着他们,用训斥的口吻道:“你们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天子主见极强,天子决定的事什么时候更改过?
温大人回家去吧,莫说你一人,就是你带着他们全撞死在金銮殿上,天子也不会撤回旨意的。
还有你今天这番话说的真是欠考虑了,秦良玉之子出任山海关总兵,其女更是后宫之主,常伴天子左右,再加上秦良玉,温大人你这两句话间得罪了三个人,不智啊不智。”
李国普虽然在朝堂上没什么存在感,却也是三朝老臣,一些事情他看的最明白。
听完他这一番话温体仁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暗恨自己当时怎么嘴就那么快,再加上今天给天子留下的不好印象,他再想加官进爵可谓难上加难啊。
一脸苦涩的对李国普躬身一拜:“多谢李阁老良言,下官谨记,谨记。”
说完,灰溜溜的退出金銮殿,不知是谁嚷嚷了声‘温大人柱子还没撞呢’,引得满堂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