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符纸表面燃起了一股白烟,迅速渗入这家伙的额头,这人挣扎的频率变小,只是身体仍旧抖着,好似发了羊癫疯,柳老爷子的咒语则念得越来越快,符纹闪烁之间,我看见高个男脑门上的头层都冒光了,直到符纸中的灵力全部渗入他身体,这小子方才消停下来。
一阵手忙脚乱的操作,高个男终于昏死过去,我们都累得有些气喘,不由得把手松开。
周坤担心这小子会继续闹腾,于是弄了更多红线绑在高个男身上,我蹲在旁边围观,问他这种红线到底是怎么制作的,为何会对被鬼附身的人存在这么强悍的克制能力。
柳老爷子代为解释,说这种红线叫鸡血线,是浸泡过鸡血之后,又施加秘法制作而成,对于阴灵之物有着天然克制。我点头称是,又指着昏迷不醒的高个男,说这小子怎么处理,不能一直捆绑着留在这儿吧。
柳老爷子把头按在他额头上,轻轻拍打了几下,随即摇头,说这孩子体内的阴灵,戾气极重,堪称厉鬼级别的东西,急切间倒也难以驱除。
风黎则叫住了那个吓得到处乱跑的女孩,让其他人全都围拢过来,指着地上的这位,说这家伙是谁?
那个名叫小岚的女孩哭哭啼啼地说,“他叫孟凡,是我们杂志社的主任,这次行动就是他带队的!”
她身边另一个叫陈宇的年轻人则骂道,“好说呢,要不是孟凡阻止我们来这里拍照,张君和老刘也不会死!”
另一个男人也随声附和,恶狠狠地骂道,“艹,死人了,怎么办啊!”
到底是一帮普通人,遇上点事就慌得不行,那个名叫小岚的女孩一个劲哭,说你们别骂了,孟凡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这里真的有那种东西啊?
她说着这话,两个男人都仿佛被触动到了,一脸害怕,赶紧说你别讲了,万一冲撞到“它”,没准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死了人,他们唯一的情绪就是害怕,几个人围在一起,吵吵闹闹的,搞得人好不心烦,我和风黎一脸无奈,都跑去向柳老爷子请教,柳老爷子毕竟活了这么大把年纪,遇事不慌,十分镇定,又对几个年轻人说,“别急,你们的同事只是被鬼附身,只要驱散身上的恶灵就没事了。”
说着,他摸出另一张符纸,迎风抖落,又从袖中取出一把铜钱短剑,挑着符纸塌起了禹布,别看老爷子快七十的人了,脚步却十分稳健,口中一边唱喏着,一边挥动铜钱短剑,那符纸无火自燃,飘起了一阵烟,都沿着孟凡的鼻孔汇入。
不消多久,昏迷的孟凡再度睁开眼,眼珠仍旧红彤彤的一片,有着无数凶残和暴戾的情绪在里面,柳老爷子也不心急,自顾自踏着禹布,随着符纸的光线渐渐加剧,这小子颤抖的频率也变得越来越高,终于翻起了白眼,嘴里“嗬嗬”地叫着,发出似哭似笑的抽搭声。
这声音冷嗖嗖的,尖锐极了,好似一个幽怨的女人在婉转低泣,又像在怒吼着什么,与此同时,孟凡的脸色也是极尽扭曲,几乎脱离了人形。
我定睛去看,发现这家伙脸上,正有两张交替的脸儿在重合,一张脸是孟凡自己的,另一张脸则很是虚幻,无尽的扭曲和森怖,分明是个怨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