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攸宁真不知该如何说起苏思朗的事,只试探问道:“阿姐同苏思朗私下往来么,可有通过信。”
淑慧长公主一怔,贺攸宁不是个爱管闲事之人,更不会平白无故问起苏思朗和她的事,如此问了必定是有问题。
“阿宁有话不妨直说。”
既是如此,贺攸宁只好将所见所闻都告知她,“苏思朗并非良配,阿姐大可退了这门婚事。”
淑慧长公主却摇了摇头,“我与苏思朗的婚事是父皇定下的,哪能轻易更改。”
贺攸宁不知淑慧长公主的顾虑,将前朝的局势与她说明,“卿家已倒,崔家投诚,眼见着世家之间分崩离析,父皇从前是念着苏家的助力,但局势大不相同,阿姐不必委屈自己。”
淑慧长公主仍是摇头,贺攸宁甚是疑惑,明明前不久阿姐对她说的是与苏思朗并无感情,这才过去没多久,难不成就情根深种无法自拔了?
“阿姐,京中好男儿多的是,何必念着苏思朗?”
“苏家族中子弟众多,若我嫁过去能替你替皇上笼络一二,你们也不必这般辛苦。”
“阿姐,莫不是我没说明白,如今无需指望着世家,反倒是世家要靠着我们,阿姐你……”
话还未说完就被淑慧长公主打断,“我只是想帮帮你们,若我不嫁给苏思朗有该如何呢,总不能一辈子生活在弟弟妹妹的羽翼之下,本应是你们依靠我,只怪我无用。”
贺攸宁的话被堵在喉咙,她从未见过淑慧长公主这般模样,她的阿姐最是端庄知礼、温柔自持,可如今却满是迷茫与恐慌。
“阿姐……”
淑慧长公主抬手,示意她别再说下去,“苏思朗不重要,只要苏家识时务便可。”
“苏思朗是不重要,可阿姐重要。”贺攸宁拉起淑惠长公主的手,“阿姐为何要妄自菲薄,阿姐的聪慧胜过世家大多数的男子,怎会是无用之人,只是阿姐却被眼前迷局所困。”
淑慧长公主抬眼看她,眼中满是困惑,迷局?
“阿姐饱读诗书,学问并不在大皇兄之下,若只是困于后宅之内岂不是白白浪费一身本领,眼下便有一事需阿姐帮忙,只是不知阿姐是否肯。”
淑慧长公主手不自觉攥紧,整个人好似坠入贺攸宁的眼底。
贺攸宁从泮婳殿出来长舒一口气,淑慧长公主这边已安排妥当,只是不能就这样便宜了苏思朗,得想个法子好好整治他。
此刻距京都几百公里外的原城,温应淮一行人被拦下。
作者有话说:
家属要干坏事了
第53章
“赵公子, 不是我们不放你们商帮过去,按着规矩商帮出行是要到各州府登记的,您明明是要南下, 如今却要北上, 这样不合规矩啊。”
原城的官兵嘴上说着为难, 手却摊开做着手势, 这是要钱打赏的意思。
温应淮在外多年,对这些人的面目都有了解,使了个眼色让手下拿来钱袋递于那官兵。
官兵手中掂量着,刚想放行又被人叫了过去耳语几句。
温应淮瞧着,心中莫名升起不好的预感。
再回来时, 官兵脸上已没了之前戏谑的神色, 甚是不耐烦,将手中的钱袋扔了回去,“你们快走吧,没有通行令寸步难行, 从哪来便回哪去。”
温应淮觉得此事蹊跷,商帮出行是要通行令没错, 但往往是拿了钱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未出现今日这般拿了钱还要还回来的情况。
罢了,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温应淮向手下摆了摆手, 示意商帮众人不必跟着, 他先行一步赶往京城。
可却被官兵拦住,“都说了不能北上, 你听不懂话?”
温应淮的手下早忍不住, 冲上前去质问道:“商帮原路返回, 只我少主一人北上也不可么?”
“你家少主也是商帮人,既是商帮之人没有通行令同样不能随意走动。”
这话便是强词夺理,商帮出行的通行令是为了防止出现商人误国之事,好叫这些人心里明白朝廷知晓他们的动向,行事之间也能规矩些,但万万没有禁止商帮之人出行的道理。
眼见着官兵是铁了心不愿放他们去京都,温应淮带人转身离去,临走前回头望了一眼,那官兵正弯着腰同什么人复命。
温应淮心下了然,京中定是有人不愿让他去,想拦住的不是赵归,而是温应淮。
知晓他的真实身份还要拦着他,此人显而易见便是卿嘉述。
“少主,我们大可换一条路,陆上行不通便走水路。”
“罢了。”去了京都也不过是遭人白眼,与现在又有何区别,他一介商户,终究是妄想。
贺攸宁也没闲着,第二日便拉着卿嘉述去那巷口等着,今日苏思朗当值,定是没时间来这儿。
等了许久,那门才开,走出一丫环打扮之人看着四下无人,才向后招手,从门内走出一女子,弱柳扶风之姿。
贺攸宁打量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这女子与淑慧长公主完全不同,原来苏思朗喜欢这般小鸟依人的女子。
贺攸宁转头想说什么,却瞧见卿嘉述望着那女子有些出神,贺攸宁看了看卿嘉述又看了看那女子,“怎么?”
卿嘉述摇了摇头,“我总觉得在哪见过她。”
两人偷偷跟在主仆二人身后,见着她们进了一处药房,卿嘉述恍然大悟,这才记起那女子是谁。
此人姓于,从前也是一小世家出身,于家依附阮家,牵扯进鸣山书院一事后,家中男子要么流放要么斩首,京中很久没听过于家的事,没成想从前于家的小姐竟落得如此地步。
“于家小姐?”可贺攸宁怎么从不记得于家有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