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景逸登时就头顶冒起火来,从徐安然的怀里将小肚肚抱走,然后一把塞进杜樊淼的怀里,官景逸幽幽的说道:“杜樊淼,你看好你的色儿子!”
杜樊淼眼角狠狠的抽动了一下,他发现,以前在江湖和商场上叱诧风云的四爷,现在俨然变成了一个护妻狂魔,只不过……
杜樊淼低着头看着还在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吃这手指,盯着自己看的小肚肚,诧异的觉得,四哥也太容易吃味儿了吧,现在的他好像比以前好像还要护着四嫂呢。
“四哥,您,您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小心眼儿了?”杜樊淼说道。
官景逸幽幽的瞪了杜樊淼一眼,警告意味十足,像是以前不动声色的官景逸的气势,哪里还有半分呆呆的情绪。
官景逸别过头去,也随着转了一下身子,背对着大家,他的脸颊埋在一片黑暗的阴影里,目光深沉不再看任何人。
徐安然只觉得官景逸又在生气了,自从他记忆里下降之后,心智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很容易因为周围的一些小事儿,而生气。
徐安然拉了拉官景逸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捏了捏,看到官景逸的仍旧是背对的大家的,以为他在因为刚才杜樊淼的玩笑话生气。
徐安然对杜樊淼说道:“你四哥现在就是这样,爱较真,不过这脾气来的也快,去的也快,跟个孩子似的,你别在意啊,肚子。”
其实在官景逸几个较好的哥们儿朋友里面,徐安然之前最不待见的就是杜樊淼,除了会泡妞,吃喝玩乐之外,正事儿没有一件是做的拿得出手的。况且,他对待女人的态度不是怎么好,当年小芷在他身边的时候,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徐安然对杜樊淼的印象的改观是从小芷的生孩子的那天开始的。
杜樊淼的焦急在乎,徐安然作为一个医生,都看在眼里。
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道是无情却有情。
杜樊淼对小芷只是看起来无情而已,却并非是真的无情。
杜樊淼却在心底打了一个冷战,不是为别的,而是因为,官景逸最后看他的目光,杜樊淼有一种错觉,以前的四爷是不是又回来了。
那个纵然是生气也不动声色,目光如如寒刀一般割人心和肉的男人?
可是听四嫂那一番话,他却还是那样的孩子的心智。
杜樊淼已经有些犯懵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于是杜樊淼,小心翼翼的,很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四哥,您是不是没事儿了?”
杜樊淼这话一说出口,两个男人身边的两个女人,也就是小芷和徐安然的目光纷纷向官景逸的身上投过去。
官景逸许是因为被人识破自己装傻,脸上有些挂不住,故而俊脸有些晕红,连在座的几位连看都没有看上一样,发着脾气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留下风中婴儿室内疯中凌乱的三个大人和因为被官景逸吓到而大声啼哭的三个婴儿,尤其是徐安然,觉得这样的官景逸有些反常,他素日里脾气可不是这样大的,更不会这样无端的发脾气,难不成真的像杜樊淼所说的……官景逸其实是清醒过来了?
可是如果他清醒过来不是天大的好事吗,为什么还要继续装傻呢,徐安然想不明白。
徐安然和小芷对视了一眼,前者移开眼睛后,晃了晃头,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和猜测一扫而光,官景逸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他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小芷和杜樊淼没有多呆,不一会便抱着小肚肚离开了。
徐安然在卧室和婴儿室都没有看到官景逸的身影,就连楼下的客厅也没有,徐安然四处望了望,最后想到书房,推门进去,他果然在。
看到在红木雕花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正襟危坐的官景逸,他低着头,刚劲的手上握着一支钢笔,在手下的笔记本上正在写字,他力量刚劲,写出来的字也如其人,看起来是有筋骨的,便传来沙沙的写字的声音。
徐安然在那一刹那有些恍惚,那样有着严肃而又软的神情,那样庄重而优雅的坐姿,很容易让徐安然回想起以前她刚嫁给他时,两个人客气的像是陌生人那般,他每每同自己谈话,总是以兄长的姿态,看似微微俯身迁就她,实际说出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根本不容她有丝毫的拒绝。
他的深沉和优雅,让徐安然觉得当年的自己和他之间隔了一道无形的墙壁,无法靠近。
可是后来,后来的事情变化的好像让人始料未及,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呢,又是什么时候爱自己到无法自拔的呢,徐安然想了很久也没有办法说出一个确切的时间,但是她却隐隐的可以感觉到,当时的他对自己态度和照顾的渐渐的微妙的变化,一开始事浅尝辄止,到后来越陷越深。
想起他与自己以前的种种,徐安然倒是有些怀念,低了头偷偷的笑,笑的幸福。
听到门口的响动的声音,官景逸也抬头,正好看到徐安然站在门口,手还搭在门把手上还没有来得及放下来,低眉顺眼的浅笑着。
官景逸的唇角也勾起一抹笑,不动声色的将手底下的笔记本的合起来,将钢笔盖好盖子放到一边。而后依靠在椅背上,两只手交叉放在桌上,好整以暇的模样,着实与她最初嫁给他时的模样并无两异。
徐安然抬头,两个人四目相对。像是穿越了时空,跨越了厚重的尘埃,在某个清明异常的时空里,两个人对视着,遥遥相望着,像是远隔千里,却有好像近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