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景逸幽幽的抬眼看了杜樊淼一眼,那眼神的示意,意味悠长,杜樊淼和谭子豪皆是一惊。
“四哥,您……您该不会是想和四嫂……?”后面的话谭子豪没有忍心说出来,但是看官景逸那副凝重又不舍得的表情,还是验证了他们的猜想。
“四哥,这个您可得想清楚啊。虽说那个女人有的时候的确是挺可恨的,我们也都希望您从阴影中走出来,可是您不是一直坚持说不离婚的吗!”杜樊淼也着急的说。
此时官景逸那凌厉的目光射向杜樊淼,官景逸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咣的一声,紧接着官景逸站起来,手指指着杜樊淼:“我和徐安然现在还没离婚,她现在就还是你们的四嫂!你们的嘴巴里都给我放干净点,哪怕是我以后离了婚,若是再让我听到对她如此称呼,那么以后……”官景逸背过身去,两只手负在身后,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继续说道:“那么以后,也不用再叫我四哥了。”
“四哥,您当真要为了一个那样的女人,对我们如此苛刻?”杜樊淼也认真起来,语气里声声控诉的意味。
谭子豪抓着激动的杜樊淼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给官景逸的火头上浇油了。
可是杜樊淼哪里说能看出这种好歹的人,官景逸虽说是他的四哥,平日里也是对官景逸敬着让着,但是这么多年的相处,大家都是出生入死过的兄弟,杜樊淼和谭子豪以及黄飞早就把官景逸当作自己的亲哥哥来看待了,所以有些话,自然也口无遮拦了一些。
“四哥,这些年你被那个徐安然害的还不够惨吗,如果不是她,你身体状况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她本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你以前对她多好,可是有用吗,她看到你倒下了,还不是说走就走,两年来对你不闻不问,还要和你离婚,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我看她连小芷都不如!”
“混帐东西!”官景逸骂道,反手就将桌面上的文件掷出去,锋利的纸张滑过杜樊淼的脸颊,杜樊淼躲闪不及,他的眼下三寸的脸颊很快就被锋利的纸张划出几道风力的血口。
官景逸被杜樊淼气的手抖,指着杜樊淼继续骂道:“我的女人,从来都不需要任何人置喙,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杜樊淼还想要说什么,就被谭子豪拉出去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四哥那个脾气,哪有你那么说话的,平时你闹闹也就算了,可是你这次说的可是徐安然,四哥要能从她的手心逃掉还用的上受这两年的苦楚吗。难怪四哥动那么大的火气!”谭子豪一边开车着,扭头看着一脸愤愤不平,因为刚才和官景逸的争执,此时此刻还脸红脖子粗的杜樊淼。
杜樊淼对谭子豪翻了一个白眼:“四哥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都是那个害人精害的,你们一个两个的还都不准我说,现在连你也来教训我了是吧?”
谭子豪对杜樊淼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别看他平时人五人六的,做起是来马马虎虎听不着调的样子,但是认起真来还真是有一股牛一样的倔劲儿。
谭子豪叹了一口气:“哎,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刚才说四嫂的那话,委实是难听了一些。”
办公室内,官景逸的手肘拄着的办公桌,两只手撑着额头,低着头,后背坚硬的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坐在那里。
徐长青站在官景逸额身旁问道:“先生,现在是不是让周律师先回去?”徐长青看着官景逸的精神状态委实不好,并不适合会客。
“不必。”官景逸说,声音少了往日的那般深厚的底气,有些苍白无力。过了一会儿,他自己又加了一句:“再等等。”他还需要再缓缓。毕竟是将近四十的年纪,车祸过后修养的时间又太短,整日操劳,他就算是个机器人恐怕也是需要保养休息一下了。
“好,我让周律师多等一下。”徐长青见状也出去了。
官景逸却将手搭在徐长青的手臂上。
他有话说,徐长青跟在官景逸的身边也不短了,他的年岁和谭邱许相近,算起来比官景逸还要年长三四岁,徐长青作为官景逸的特助,自然是非常了解官景逸的。
“长青啊……”官景逸欲言又止。
“先生,您和杜先生是二十几年的交情了,况且他刚才虽然说的话对太太多有不敬,但是不可否认,他是关心您担心您的,念在他这一份心上,您就不必动那么大的气,况且杜先生的脾气您也是清楚的,直来直去的。”徐长青说道。
官景逸只是笑,抬起头来,眼眶通红,看着徐长青,幽幽的说道:“所以,你也认为,我和安安离婚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其实他难过的并不是因为杜子说话难听,他难过的是因为杜子的那番实话委实刺痛了他一直
妄图躲避现实的心。
是的,徐安然根本不爱他,不管他如何做,她都不曾动心。心这种东西,又是勉强不来的。
好吧,就放她自由,总想现在这么牵扯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只会让她对自己越来越反胃罢了。
“长青,帮我请周律师进来吧。”官景逸心中像是下了什么决定,语气淡淡的,但是不可置否,转眼之间就收起了他刚才的那副脆弱的表情。
“是。”徐长青收到官景逸的指示就出去请人了。
“周律师,今天我请您过来,是想把我名下的不动产,存款,还有官氏的股份一部分转移到我太太的名下。”官景逸语气淡淡的。
周律师是以前跟着老爷子的律师,所有与官家有关的财产问题都需要经过周律师的手,老爷子的遗嘱现在也还在周律师的手中。
“好的。”周律师递给官景逸他的财产明细表格,官景逸用钢笔在上面的他的资产前面打了勾,包括他的动产和不动产,车子股票房子很大一部分他都转移到徐安然的名下了。
周律师也有些疑问,官景逸为什么会突然把自己的大部分资产转移到徐安然的名下。
只不过官景逸接下来的话让这位周律师明白了。
官景逸拨了一通电话,让手下去拟一份《离婚协议书》,把刚才他打勾的这些财产都加上。
“什么,景逸,你要离婚?”周律师眼睛瞪大了问道。
“是的。”官景逸点点头,重新坐了下去。
周律师叹了一口气,也罢,老爷子毕竟升天了,年轻人的事情,还是他们自己决定的好。
“你可别忘了,老爷子的遗嘱快要到宣布的日期了。”周律师临走前嘱咐道。
提到老爷子,官景逸的眸光闪了闪,很快的又暗了下去。想起他和徐安然被刻意安排的这段婚姻,他忽然觉得还是造化弄人,真是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