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邱许接过那一枝细白长梗子的烟在手指间摩挲着,抬眼问官景逸:“还敢抽烟?知不知道你肝和肺都不好?”
官景逸白了谭邱许一眼,没理他。
谭邱许二话没说就将官景逸口中叼的烟扯了出来,从阳台就扔了下去。
官景逸惊诧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谭邱许:“你他妈……”
原本想骂他,话还说出口,一部分哽在喉头,官景逸闭上嘴巴。
谭邱许幽幽的对他说:“你好自为之吧,控制着你的脾气,别让你被你的脾气控制了。”
官景逸当然知道,这阵子也在尽力的控制,只是看到谭邱许,官景逸就气不打一处来,甚至他有些把对徐安然的恨意,发泄到谭邱许的趋势。
官景逸脸上立刻严肃起来,转过身子,背对着谭邱许,两只手撑在阳台的栏杆处,双眼眺望着远方,说道:“我这次来,是想让你把徐雪旭治好!”
这话倒是出乎谭邱许的意料,谭邱许的眼皮跳了跳,说道:“她都那个样子了,有什么好治的。官景逸你别告诉我,你对那个女人还余情未了啊。”
谭邱许也有点急了,他现在真是恨不得拆开官景逸的脑袋,好好看看他那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
官景逸没说话,那背影有些深沉,一动也不动。
谭邱许的手掰着官景逸的肩膀,一时间两个男人面对面。
谭邱许气急败坏的教训他:“你知不知道,徐雪旭的存在永远是你和安安的障碍,你现在这样做,就意味着,你和安安之间永远也没可能了。”
官景逸面色无波,只是挑眉,用着最自然的口吻说:“那又如何?”
谭邱许这才放开了官景逸,后退了几步,点着头说道:“好,好,我不管你,随笔啊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我要再管你我就是你孙子。”
谭邱许转身就要走。却被官景逸叫住。
“给徐雪旭治疗的事情,你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谭邱许回过头,看着官景逸那张认真严肃的脸,忽而就笑了起来。谭邱许说道:“你不是喜欢徐雪旭吗,我劝你先跟徐安然离婚,然后再跟徐雪旭那个植物人结婚,没准都能把徐雪旭给乐醒呢。”
官景逸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说的话也不客气:“想要我和徐安然离婚,然后看着你们俩修成正果,我告诉你,没可能!徐安然她生是我的女人,死也得埋进我官家的祖坟里去。”
谭邱许冷冷的笑笑,想了想,还是将徐雪旭的实际病情告诉给官景逸:“她现在的情况根本不能动手术,成功几率太小,万一失败的话,她活不成了!可以这么说,没有医生肯做这样的手术!”
美国斯理维亚医学院的实验室外的小心休息室内,穿着白大褂的徐安然看着放在饮水机上的报纸,上面刊登的标题十分醒目:“痴情商业霸主官景逸不惜重金在世界网罗医生,医治植物人未婚妻!”
徐安然嘴边掀起一抹嘲讽的笑,说道:“还真是痴情,之不过还没有和自己离婚,却已经对外界默认徐雪旭是他的未婚妻了,还真是个两面三刀的男人!”
爱德华教授彼时早已经进了休息室,看到徐安然问道:“amy,我要的报告准备好了没有?”
徐安然对爱德华教授做了一个ok的手势,将手中的报纸随手放下,进了实验室去拿报告。
徐安然留在实验室又是最晚一个才走,已经入夜了,可是她就是这样,只要工作起来就连命也不要了。
楼道里徐安然高跟鞋踩在大理石的清脆的声响和徐安然手中那一串钥匙清脆的磕碰声混杂在一起的声音。
徐安然是有夜盲症的,以前是多有恐惧,即使再熟悉的地形也要小心翼翼的,两只手摸索着配合前行,可现在却不一样了,徐安然知道路,心里也没有那么多可恐惧的东西了。
徐安然一边往前走,一边开着手机里的手电筒。
经过这么久时间的历练,某些方面来说,徐安然对官景逸还是存在着感谢的心情的,她大学毕业之前就嫁给了官景逸,在出国之前,徐安然是一直生活在有人庇佑有人照顾的状态里面的。
所以她不知道在外面求学和工作的艰难和不易。
一直到了国外,她猛地一下要被迫接受很多东西,人文和文化甚至于习惯这些深入骨子里面的东西本来都够艰难,可是那种渗入骨血的孤独才是在寂寥的深夜里最为难捱的,反反复复,刚刚来美国的前半年,她几乎没有睡过一次好觉,总是在夜里突然惊醒,继而辗转难眠,那个时候,她几乎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每天都顶着很大的黑眼圈去听课。
不过只有熬过最黑的夜,一个人才能成长的最快。
短短一年半的时间,足够官景逸能从轮椅上站起来,也足够徐安然能脱胎换骨。
徐安然之所以进修期到了还不回去,爱德华教授这边的项目对徐安然有足够的吸引力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还有半年的时间,徐安然和官景逸分开就足够两年了,分居两年这个条件,对以后徐安然向法院申请和官景逸离婚更为有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