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新七学不来黏人的做派,担心联系得太频繁会打扰到他训练,也怕他觉得烦,所以发消息前常常斟酌再三,发的内容也点到为止。
她的感情热烈澎湃,行为却克制不逾矩。
时间已过九点,苏新七想这时候他应该已下训,可他还是没回她的消息,哪怕一个“好”字,这几天她虽然反复告诉自己要平常心要知足,但仍是不免失落。
她想起孟芜刚才说的话,她是好意,她自然不会怪她多事,她也明白她说的话有道理,爱得更深的人让渡了更多的权利,承担更多的风险,但她并不想收束克制自己对陈鲟的感情。
她曾经失去过他,现在的一切都是侥幸得来的,她害怕他再次转身离开,如果他能回心转意,她情愿斩断所有退路,付出一切。
陈鲟月底回到大屿,当天他没有回基地,而是去了湾泊区的房子,他前脚刚到,后脚罗粤就提着他的黑王来了。
罗粤把饲养箱放在客厅,拍了拍手,一脸愉悦:“总算把你盼回来了,蛇归原主。”
陈鲟走过去,往箱子里看了眼,罗粤忍不住吐槽:“这小祖宗太难伺候了,你再不回来,我女朋友就该提分手了。”
陈鲟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打开箱子让蛇盘在自己手上,他打量了眼,蛇鳞发亮,也没瘦,说明罗粤照顾得还行。
“周尧和我说你训练受伤了?”
“老伤。”陈鲟不以为意。
罗粤瞄他一眼,“她还说……苏新七也去了青海,还去了基地。”
陈鲟皱眉,语气不快,“我和她的事你少和别人说。”
罗粤举起双手,道了声歉,“之前喝了酒,被她套话了。”
陈鲟乜他一眼,带着蛇走向冰箱,拿了瓶水拧开盖喝了口。
“你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罗粤往沙发上一坐。
陈鲟语气冷淡,“没什么。”
罗粤嗤笑,摆明不信他的话,拔高声说:“她最近常来健身馆。”
“谁?”
“苏新七。”
陈鲟稍感意外,罗粤接着说:“偶尔问下你的事,你回来没告诉她?”
陈鲟缄默。
苏新七问过他什么时候回来,他那时候不确定训练结束的具体日期就给了个时间段,今天下了飞机,他有动过给她发消息的念头,不过稍一犹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问世间情为何物。”罗粤感慨了句,起身拍拍裤子,“好不容易把蛇祖宗给送走,春宵苦短,我要回去了,女朋友还在家里。”
陈鲟没留他的意思,罗粤才迈出一只脚,忽想到什么,身形一顿,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嘚瑟地晃了下,贱兮兮地说:“买多了,送你一盒,以备不时之需。”
陈鲟扫了眼他手中的物什,冷漠地瞟了他一眼。
罗粤把东西放在桌上,插着兜哼着小曲儿走了。
陈鲟把黑王放回饲养盒中,回到客厅坐下,想到罗粤刚才说的话,他拿过手机,找到蓝色海洋的头像,点进去。
他和苏新七最近的聊天截止于昨晚,她问他训练结束了么,他回了个“嗯”,她让他好好休息,他就没再回复。
陈鲟往上翻了翻,这几天他们之间的聊天大约都是如此,重复又重复,没什么新意,但她每天还是会问一遍,对他的冷淡回应她也没抱怨过。
她的朋友圈三天可见,他几天前就看过了,都是一些日常,她每天都会发一些图片,比如吃的食物,好看的景色,今天发的是一□□身照。
陈鲟一眼就认出了照片是在sturgeon拍的,不由又想到罗粤说的话,他盯着照片看了会儿,忽然神色一凛,目光落在她腕间戴着的护腕上。
她那时说丢了,原来还留着。
陈鲟的心情顿时微妙,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她那天早上说的话,她说她愿意□□得更多的那个人。
退出朋友圈后,陈鲟盯着聊天界面,正犹豫要不要主动给她发一回消息,她每日的例行询问就来了。
“今天的训练结束了吗?”
陈鲟想了下,回了句:“我在大屿。”
把消息发出去的那一瞬间,他居然有些期待,没多久苏新七就回复了,是个问句:“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陈鲟的嘴角忍不住扬了下,他回了个“嗯”,消息才发出去,苏新七的电话就来了,他等铃声响了会儿才清了清嗓接通。
“你回来了?”苏新七直接问。
“嗯。”
“在队里?”
“没有。”陈鲟顿了下说:“住外面。”
苏新七稍微沉默了下,片刻后才缓声说:“我想见你。”
她说得直白,陈鲟垂眼,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在湾泊区,你想过来就过来。”
“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去找你。”苏新七的声音透着喜悦,她好像怕陈鲟反悔似的,又补了句,“从我这过去很快的。”
“嗯。”陈鲟淡淡地应了声,挂断电话后给她发了个定位,放下手机,他目光一转落到桌面的避孕套上,突然有点心浮气躁。
他同意她过来不过是一时心软,没有什么歹念,倒是罗粤给了他心理暗示,让他觉得自己好像真想做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