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鲟随意抓了下碎发,“我去找前台拿。”
“算了,估计也没有。”苏新七说:“今天天热,晾一会儿就干了。”
陈鲟没问是晾什么,地上还有她内衣裤的影子,他看她把他的外套铺在床上,整个人缩坐成一小团,忍不住笑了,问:“饿吗?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苏新七早上没吃,的确有点饿了,她不客气地点单,“附近有一家小吃店,我要一份锅边糊。”
“好。”陈鲟打开房门,临走前还不忘说:“别随便给人开门。”
苏新七回他:“我又不是小孩。”
宾馆隔音不太好,走廊上人走动交谈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外面人来人往就没个消停的时候,苏新七都不知道大白天的这里怎么会这么热闹,一点都不像是宾馆。
陈鲟打包了吃的回来,房里只有一把椅子,他把吃的放床边的桌子上,苏新七就坐在床上吃。
陈鲟买了份锅边糊和海鲜面,还带了份煎饺,他把自己那份海鲜面里的海鲜夹给苏新七,她拦了下,“我吃不了那么多。”
陈鲟夹了只虾给她,“多吃点,长点肉。”
“之前高考体检,我的体重是正常。”
“揣了几块石头?”
苏新七咳了下,“你看到了?”
陈鲟笑,“你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
苏新七看他皱着眉头在挑香菜,取笑他,“小孩子口味。”
“你不挑食?”
苏新七说:“以前挑。”
她帮他把香菜挑出来,“你应该没吃过新鲜的水母吧,内陆的人一般只能吃到海蜇头,我小时候不爱吃海蜇,觉得滑滑的很恶心,现在就喜欢了,夏天的时候喝海蜇汤很解暑,再过阵子你就能吃上了。”
“你给我做?”
苏新七应得很爽快,“好啊,下次去渔排,看看二叔能不能捞到水母,运气好的话赶海也能捡到。”
“你还会做什么?”
“简单的海鲜我都会料理啊。”苏新七反问:“你应该不会做饭吧?”
“方便面算吗?”
“你们运动员还能吃方便面?”
陈鲟失笑,“运动员也是人。”
“我还以为你们三餐都管得比较严格。”
“集训和赛前管得严。”
苏新七拿汤匙搅着锅边糊,抬眼觑了觑陈鲟,出声问:“你回去么,泳队。”
陈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语气淡淡的,“再说吧。”
苏新七知道他不想谈这个话题,也就没有追问,但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气氛略微凝滞,房内一安静就显得外边更加喧闹,喝酒划拳打牌打电话的声音都有,苏新七还听到了隔壁房开门的动静,她本来也没太在意,一心想着陈鲟和泳队的事,可过了会儿,一墙之隔的地方就传来了男女暧昧的声音,想忽视都不行。
她这下是知道这家宾馆做的什么生意了。
陈鲟比苏新七更早反应过来,他默不作声地站起身,走到电视柜那把电视按开,宾馆还装着影碟机,陈鲟随便拿了张光碟放进去,把声音调到最大。
他转过身,看到苏新七面向他,双眼写着不知所措,还故作镇定正襟危坐地看着电视,他心里了然,没点破,问她:“吃饱了?”
苏新七机械地点头。
陈鲟把剩下的食物收拾了丢掉,转眼看到苏新七抱膝缩在床上,手脚都不敢超出他外套的范围,他知道她嫌床上不干净,想了下走过去,往床上一坐,靠着床头冲她说:“过来点,靠我身上。”
苏新七照做,斜倚在他的胸膛上,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尽力转移注意力,让自己不去在意隔壁正在发生的事。
陈鲟也盯着电视看,影片是港片,看着像是黑帮片,男男女女形形色色还讲的粤语,他心浮气躁的根本什么也看不进去,电视声音虽然大,但隔壁的动静也大,断断续续的男女声音时大时小,一墙之隔想屏蔽也难。
电视上,一对摩登的青年男女在野外幽会,没多久两人滚在了一块,很快尺度就超出了十八禁,陈鲟这才反应过来放的是三级片,他立刻捂住苏新七的眼睛,四下去找遥控器。
苏新七也懂了,登时面红耳赤,尽管看不到画面,但是那个声音实在是太露骨了,光听她都一阵脸红心跳。
陈鲟没看到遥控器,他扶起苏新七,起身直接过去把电视关了。
房间倏地静下来,隔壁的声音显得更强烈了,男人的粗口和女人的尖叫交杂在一起,活春宫听得苏新七耳朵都要滴下血来。
陈鲟往床上一坐,抬手捂住她的耳朵。
苏新七和他对视着,不由笑了出来。
陈鲟本来怕她被吓着,此时见她笑了,松了口气,“笑什么?”
苏新七看着他的唇形,回道:“我们现在这样……很滑稽。”
不知过了多久,陈鲟手都抬僵了,隔壁也还没消停下来,他身体发热口干舌燥的,即使不动也出了一身的汗,苏新七一直看着他,他竟然不敢与她对视,目光往下时眼神忽的变黯。
苏新七微微低头,这才发现肩上披着的毛巾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湿发把胸前的衣服濡湿了一大片,她穿得薄,衣服一湿就透了。
她气血再次上涌,身子一动就想转过身,还没彻底转过去,陈鲟先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