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探头?看?了一眼,露出个古怪笑?容,却并不接话。
“是祝区长请不来的人吗?”
“这本帐就是他的,请他来咱们这儿帮手,你觉得多少精矿才搬得动?何况那?种身份,给出天价也?不会下?来。”李清忍不住嘲了一句。
“哦?”
这种以小撬大的生意,赢利全靠精明头?脑,虽有?不小收获,但怎么看?也?不会是那?些贪图安逸贵人干的事。
贵族还会亲自插手帐目?手下?帐房难道吃素?
又或者这个人真特别穷,拿不出钱?想?来也?是,很少见他有?什么大手笔。
但李清说他是那?种身份?意思是身份还不低?
搞不懂。
乱七八糟的猜测和李清不停推过来的琐事,彻底把孟昕的精力吸走,再没?时间多想?别的。
这一次下?来,足足呆了半月之久。
李清这间办公室,整清了的帐目有?近四分之一,一眼望去摆得顺顺当当的,全是孟昕经?手的东西?。
不过就算是理清了,还是有?源源不绝的新帐过来。
按总量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两个人能干的活,但祝耀想?来是找不到既值得信任,又在帐目上表现高明的人手,于是只?能全堆给他们来做。
李清辛苦多年,最近才算是尝到了甜头?。
于是能推给孟昕的自己就不动,过起了老?师傅的瘾。
孟昕到底是八层五区人,说好借用,不可能整月都不还回去。
于是暂时收拢了手上的事情,打道回府意思一下?做做工时,结束后跟车再下?来。
没?意外的话,这应该就是她以后规律的工作安排了。
孟昕估计着这个时间原花应该在上工,就想?着趁自己单独一人,把东西?拿出来梳理一下?。
主要是想?试试祝耀新给的那?面玻璃,看?能不能融合镜粉,出点效果。
可推开宿舍门一看?,却发现房内坐了两个陌生女人。
原花躺在床上,一脸烧红。
“怎么了?”
快步上前,床边两个女人赶紧让开,又把带来的食物放到桌上。
“已?经?烧了两天,还没?退。昨天过来送饭,好像没?吃,刚倒掉换了新的,不知道今天吃不吃得进。”
“我们也?只?是送送饭,她没?醒不好喂。一会儿还得上工。”
两个工友介绍了一下?原花情况,看?孟昕面色不佳,便?以上工的由头?擦着门边溜了。
病得这么厉害,两天没?吃过东西?,依旧只?是扔下?饭菜就跑。
要是她不回来,情况会怎样?
原花在这里无依无靠,和工友相处时间也?不长,能过来送饭就算是人情,指望专程留下?人照顾也?是不可能。
想?通了这点,孟昕气散了些,去接水扶了原花往嘴里喂。
原花也?不是完全睡得不醒人世,迷迷糊糊尚有?知觉,水喂到嘴边慢慢吞咽下?去,放下?后又睡了一气,才微微睁眼。
“你回了。”她虚弱出声。
“怎么病的?石传没?有?来过吗?”
“被虫咬了,在田里。”
原花想?伸手去指,手臂又抬不起来,孟昕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被原花粗大的脚背惊住了。
创口泛白,有?些糜烂,其他地方伸手一按便?陷下?去,水肿得厉害。
“石传帮我弄药去了,昨天应下?的。可能难找吧,他们说这种虫很少有?见效的药,就是找到合适的,用了也?不一定能好。”
原花嘴唇泛白,一口气说了这些,累得喘起来。
“能吃下?东西?吗?先?吃点。”
原花点头?,孟昕便?喂,吃了小半碗下?肚,石传就来了。
“这是什么药?”
“土方子,糊上包住肿就能消。这是我能弄最好的了。”
一个小纸包里头?黄土一样的粉,照着虫咬烂出红肉的那?处洒上,再拿布条缠紧,缠到水肿的腿凹陷下?去才算好。
这样真能行?孟昕不太相信这个土办法。
不过原花是信的,她昏沉沉睡了两天,以为自己要死了,石传带来了药,说是最好那?应该就能救她。
布条缠得紧,疼了她也?不喊,噙着泪直咬牙。
等原花撑不住又合了眼,孟昕跟石传走到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