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家堡,第五镇指挥所内,镇将赵自强坐在椅子上,双腿翘在案桌上,正惬意的拿着一杆涂着珐琅彩的水烟筒吸着,每吸一口,烟筒里都会发出“咕…咕”的声音。与赵自强的惬意不同,副将卢光祖的脸色却很难看。卢光祖不抽烟,也受不了这烟味,若不是于世忠擅自出兵这事太要紧,他才不会在这屋中活受罪。
瞅赵自强浑不当回事的模样,再想自己听到消息时的紧张,卢光祖颇是有点自嘲,这感情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赵自强是第五镇的主将,我卢光祖不过是副将,于世忠那个旅真要出了事,倒霉的肯定先是你赵自强,然后才是我卢光祖!
可卢光祖急没用,打他进屋到现在,赵自强便一直在那吸着他的水烟,要不是他卢光祖在这,恐怕后面那个广西巡抚陈维新的小妾都得过来替赵自强捶捶腿捏捏肩。弄的不好,就能在这屋中把事办了。左右,卢光祖都撞上好几回赵自强办事的场面了。那小妾身体长啥样,他卢光祖看得一清二楚。
“咳咳...”
这一屋的烟味让卢光祖真是受不了了,他咳嗽了两声,心下很是埋怨,这赵自强也真是的,在广东时还没抽烟,到了广西反而学人家抽起烟来。据说他手上这杆水烟筒是从桂林知府衙门弄来的,主人就是桂林知府冯谨。这水烟筒值不少钱,要是拿去卖的话,恐怕最少也值个百八十两银子。
许是卢光祖的咳嗽声起作用了,赵自强终是有了反应,他“吧嗒吧嗒”又吸了两口烟后,将烟筒扔到桌上,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起身随口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于世忠要装好汉就让他装去,你至于这么紧张吗?”
听了这话,卢光祖急了:“赵兄,于世忠这摆明了是没把你放在眼里啊!”
不奉镇将命令,自然是不将镇将放在眼里。赵自强却嘿嘿一笑,不以为意道:“于世忠是太平军老镇的人,也是大帅调来给我赵自强掺沙子的,监视我的,他要把我放在眼里,大帅怕就不放心我赵自强了。”
“话是这么说,可他于世忠是咱们第五镇的人,他凭什么不遵军令擅自南下?这要是人人都学他,这以后第五镇咱们还怎么带?....于世忠不遵军令,必须惩处他!”
卢光祖有些愤愤不平,下不奉上这个恶例可不能开,要开了,往后第五镇就没法带了。
“于世忠带着丙旅已经南下了,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用,又怎么惩处他?真要打起官司来,我也里外不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