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要是真的,老子让你们揍一顿又如何!”
“......”
底下人吵成一片,梁双虎心中也憋着火,为对方小看自己生闷气,因此没有搭理梁鸣远。
郭绍见这样不是回事,忙对梁鸣远道:“这位将军,你是否要验看一下?”
“验!”
梁鸣远脸上笑意早已消失,他翻身跃下座骑走到那些马车旁边,有两个手快的部下抢先一步掀起了马车上罩着的麻布和干草。
“石灰!”
众人朝车里看去,上面铺了满满一层石灰。
难道石灰下面真是鞑子的首级?
梁鸣远等人都吸了口气,绿营和汉军的首级谁都能弄得到,可真满州鞑子的首级却不是那么好弄的。当年衡宝之战,晋王虽然阵斩满清亲王尼堪,可最后得到的真满州鞑子首级也不过千余颗,现在一个小小的记名总兵也斩获200多颗真满州鞑子首级,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见梁鸣远等人站在马车边没动,梁双虎以为他们吓到了,便在一边嘿嘿道:“天热,鞑子脑袋存不住,怕烂,我家大帅便要人用石灰和大盐铺在上面,不过不是就这么埋在里面,鞑子的脑袋另外用酒泡着放在最下面呢。路上俺曾扒开一坛看过,一点也没烂!”
梁鸣远的一个部下听后伸手抓起一把石灰,果然这石灰里有不少大盐粒子。
梁鸣远微哼一声,吩咐部下:“把坛子扒出来!”
“是,将军!”
当下几个本兵就伸手在车厢里扒拉,不一会就摸到了几口坛子。一个本兵小心翼翼的将其中一个坛子取出,见上面不仅用牛皮纸密封着,还抹了一层泥,便拍掉封泥,摸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划开封皮。
封皮被划开瞬间,一股酒味扑面而来。
那本兵用鼻子嗅了一口,酒气香浓得很,但再嗅一口时,却发现这酒的味道有些怪。
酒坛子的开口极大,看尺寸真能放一颗脑袋进去。他探头朝坛子里看去,明澈的酒水里果然有一颗脑袋泡着,从上方看不清楚这人的长相,只能看到这脑袋额头极其光滑,脑袋后面也的确扎着根金钱鼠尾辫。
“将军?”那本兵看向梁鸣远,询问接下来怎么办。
“砸开!”
那本兵闻言忙用力将酒坛举起,然后坛子被重重砸在地上,“咣当”一声酒坛碎开,里面酒水流了一地,一颗人头也顺着酒水滚落在脚下。
“捡起来验!”
梁鸣远视线一动不动的盯着那颗人头。
那本兵也是老兵,验过真鞑子的首级,弯腰捡起那被酒水泡得都有些皱皮的脑袋,一点也不害怕,也不忌讳,拿手一掐这鞑子脑袋的嘴巴,露出顿时满嘴的黄牙。
仔细看了又看,这本兵回头叫了声:“将军,是真鞑子!”
“拿给我看!”
梁鸣远有些激动的上前提起那脑袋后面的辫子,将之高高举起,仔细端详后确认这的确是颗真满州鞑子的脑袋。
郭绍很是高兴的上前道:“这位将军,首级可有错?”
“再验!”
梁鸣远没有理会郭绍,而是命部下再验首级。此时已不是几个人来验,本兵们上来了几十人,挨个车箱扒拉石灰,取出酒坛,但听酒坛不住的砸地碎裂声,一颗颗真鞑子的脑袋被本兵们取出来细加验看。
“没错,这是真鞑子的脑袋!”
“我这颗也是!”
“这里的几坛也都是!”
“......”
随着本兵们的叫声,一颗颗真满州鞑子的脑袋被提出来堆放在一起,数目果然是太平军所声称的214颗。
忽然有个士兵提着颗脑袋失声叫起来:“这颗鞑子脑袋怎么回事?”
周围的几个本兵以为终于发现了颗假冒鞑子的首级,纷纷围了上去,梁鸣远也走了过去亲自查看。但那颗脑袋确是颗真鞑子首级,可不知为何,这脑袋从上到下都被用针线缝合过,那至上而下的裂口好似一条蜈蚣般狰狞无比。再仔细一惦量这首级,感觉份量很轻,就好像这脑袋里面是空的一般。
梁鸣远的部下过来低声禀道:“将军,首级数都对,那几面军旗也确是满八旗的旗帜,错不了!”
梁鸣远呼了口气,看了眼已是一脸得意的梁双虎:“你们且在此等着,我这就进城亲自为你们通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