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同学,如果你刚才看着你女神, 再观察仔细一点的话, 就能看见她手上无名指戴着婚戒。如果你刚才再仔细一点看着跟她一起离开的教官的手的话, 你说不定会发现他们两人戴着同款。”
“嘶, 不是吧?我女神不仅仅是有对象, 还结婚了?这结果我不接受!”
“我想说,刚才那教官,好像是这一届新生军训的总教官,长得很帅,最近在大一新生里面,名头很响那种……”
但现在一边羡慕一边讨论的学生们,并不知道此刻被自己谈论的话题中心人物, 其中一人满脑子都是要回家后给另一人好看。
章漾估料得没错, 除了北大邀请自己去学校开讲座, 首都里还有不少别的大学, 都从不同的渠道得到了她的联系方式, 纷纷给她发了邀请。
所幸现在报社的那一栋小楼里的办公室都用了起来, 平日里进进出出报社的人员也比从前翻了好几倍, 章漾手中的工作也不会再堆积,她还有些闲暇时间去开讲座。
当然,对于章漾而言,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她看见了开讲座的好处。
学校里的学生们,也想要有个施展自己才华,实现抱负的平台。她去做演讲,开讲座,总是能意外收获不少学生的好感。这种新闻界未来的新鲜血液,很愿意主动汇入到她们的报社来。
差不多这样忙碌了小半月的时间,章漾这才彻底结束跟高校之间的合作。
不过,也是因为这样对她而言集中的演讲,章漾嗓子坏了。
这是在九月中旬的一个周末的早上,章漾刚起床,想要叫季行止,结果一开口,发现嗓音沙哑,几乎快说不出话来。
她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不过就只是用嗓过度,现在身体给她了一点警告,只要休养几天,应该就会没事。
但是季行止知道时,就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章漾挺少看见季行止沉着脸的样子,哪怕她用年轻的大学生的话题逗弄季行止时,后者脸上最多出现无奈。但像是现在这样,阴沉着一张脸,任由谁看了都不会主动去触霉头。
季行止给她煮了金银花水,端到她床头,亲手喂她喝水。
偏偏章漾最不喜欢金银花的味道,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这花长在藤上的时候,明明还挺香的,不知怎么晒干后,就一股子怪味。但现在,季行止像是看穿了她的小把戏,没给她一星半点逃避的机会,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陶瓷中间有一朵粉红色的小花勺子,给她喂到嘴边。
章漾:“……”
看着季行止这么沉默机械喂水的动作,最后到底是章漾自己沉不住气,败下阵来。
“你就不跟我说话?”章漾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季行止的衣角。
她长发披散,显得那张原本就很小的脸蛋,看起来更只有巴掌大。白皙的皮肤,和乌黑的长发,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再加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章漾是把柔弱可怜的精髓拿捏得分毫不差。
季行止抿了抿唇,他是不想跟章漾说话的。如果不是因为后者太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又怎么会因为说话太多而变成这样?
“你嗓子不好,少说。”季行止冷硬开口,他这一次是打定主意要给章漾一个教训。
章漾的声音现在听起来跟平日里完全不一样,沙沙的,就算是用力,也只能发出丁点大的声音。
听着季行止的话,章漾盯着后者,如果她现在没看季行止的脸色的话,说不定还真以为男人只是为了让她好好保护嗓子才这样开口,但在看清了季行止的脸色后,章漾可不认为季行止没有生气。
她那只还没有离开季行止衣服的手,又忍不住扯了扯。力道很轻,但让人无法忽视。
季行止低头,顺着那只手朝着章漾脸上看去,这么一看,他心底坚定要给章漾一点教训的心就软化了一点。
他不知道章漾的眼睛怎么会那么会说话,圆鼓鼓的,又可怜兮兮,好像是在认错,看着让人忍不住心头一软。
而彻底让季行止没了脾气的,还是下一秒主动倒进他怀里的人。
章漾主动靠近了季行止,趁着后者没注意,就伸手环抱住了季行止的精瘦的窄腰,她蹭了蹭季行止的胸口,用着小小的声音,可怜道:“我不舒服呢。”
这是章漾第一次无师自通在季行止面前卖惨,效果简直立竿见影。
季行止那在半空中端着碗的手,顿时僵住了。
他还想再挣扎一下,坚定自己的信念,“起来,水快洒了。”
但章漾充耳不闻,身上带着香气,像是要将面前的人也一同染上味道一样,她又蹭了蹭季行止的胸口,像是一只猫咪。
在季行止眼中,章漾的确就像是一只小奶猫。他低头,就看见了在自己胸口处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属于章漾身上的馨香,也一并传进了他的鼻子里。女子柔软的身体在他的怀中撒娇,季行止无法无动于衷。
最后,他也没有直接伸手将章漾从自己怀里扯出来,而是默默地在心里退了一步,将手里的瓷碗放在了床头上,认命一般,抱住了怀里的人。
季行止的大手放在了章漾的长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她的头发,像是在午后给小猫咪揉着小肚子一样,动作轻柔又带着绵绵情意。
“以后还敢这么任性吗?自己的身体自己都照顾不好?非得要作践自己?”季行止低着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开口说。
章漾又朝着他怀里钻了钻,没有吭声。
她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开了几场讲座,就成这样的,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季行止:“这几天就别说话了,先降降火。你不喜欢这味道,也必须多喝水。等会儿我出门去市场看看,有没有沙梨,买点回来给你煮糖水,行吗?”
他哪里会不知道章漾的口味?不就是嫌弃金银花有股奇奇怪怪的味道,不就是想喝甜滋滋的糖水吗?
季行止说完这话后,又忍不住在心里鄙视了自己。分明在之前他还想要给章漾一点教训看看,让她自个儿好好反省,结果到现在,怕是怀里的人还没有反省,自己倒是先主动退了一步。
他想伸手掐一掐自己的眉心,为了自己在章漾面前这分外不坚定的决心。
季行止的懊恼章漾是半点也体会不到,现在章漾就只知道季行止不会再让自己喝不喜欢的金银花水,也没有再像是进门时那么阴沉沉,她躲在季行止的怀里,脸上得意地露出了笑容。
“老公最好。”章漾软哼哼说。
原本还在自我反省的季行止,在听见章漾说的这话时,整个人都一僵。
在下一刻,季行止就知道自己心头蔓延上来的是什么情绪了。
疯狂的愉悦,蜂拥而至,占据了他整个心间。
克制住自己脸上想要露出的笑容,季行止低头,看着藏在自己怀里的人,用着最平常的声音发问:“你刚才说什么?”
章漾懵懵懂懂地抬头看着他,那瞬间让季行止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