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樟稍避开一些,转头看她。不同于罗生生的生涩直接,苏岑这个女人,常年周转于床第,早就摸出了调情的门道,此刻风情摇曳,半遮半露,拿捏着气氛,带出了几分昭然若揭的暧昧。
“这得看你”
女人闻言笑笑,将鬓角垂落的长发拨到一侧,露出肩颈,手指朝背后轻点,指向软床。
“话说来会有些长,你要是想听全乎,咱们得换个能过夜的地方讲。”
程念樟会意,脸上立刻蒙上了然的笑。
“我说今晚没有兴致,会不会拂了你的好意?”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呢?”
苏岑不畏拒绝,反而抬手沿着男人肌肉的纹理,一路滑进他衬衫半敞的襟口,用指尖挑逗他的茱萸,双唇顺势含上耳肉,明目张胆开始了色诱。
事已至此,再扮作柳下惠难免伤人自尊。于是程念樟也没有阻拦,只微微靠后,闭眼仰躺着,任凭她服务自己。
“我是没想过,你今晚会送上门来。”
“不是怕你反悔嘛!难得能逮个由头睡你,我哪能把机会就这么晾过去。”
说着,女人委身向下,挨上他略有起势的下身。双手熟练替他解开裤扣,拉下拉链,轻柔地抚弄。
她也不奢求什么情动,全然用着技巧企图唤醒他动物的本性。
窗外,月影堕入楼宇之中,微微映照着室内肉体的交错。一对久经情场的男女,各自献祭着自己的本领,活活把性事变成了一场生意。
而这城市的另一头,还有一对男女,他们的夜色,却又是种别样的旖旎。
“为什么骗我?”
罗生生换上了身新买的丝质睡衣,亲热时,男人只手向下一探,便知她没有来事。
不过宋远哲也不算特别恼怒,车上他就已经觉察了异样,只是没深纠罢了。他不是好用强的个性,她不想做可以,但骗他……就难免伤人了点。
“你这么带我出来吃饭又过夜的,剧组该怎么传?我是你宋二养的金丝雀?已经够被人轻视了,以后还怎么好好做事。”
罗生生本来没想这么深,一路动了动脑子,总算被她找出条合适的借口来。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自己原本就因为性别的问题,工作能力总是得不到认可,如今冠上了走后门的头衔,日后就更是举步维艰了。
“谁轻视你了?我让程念樟安排你个掌机,怎么现场就见你在打杂。是不是他仗着你对他的情份,给我表面一套,背地又搞一套?”
“他……他都照着你办的呀!我现在在B组,今天是过来学习的。”听他牵怒到程念樟头上,罗生生赶紧帮忙解释:“是Robin不同意我在大组掌机,这些年你也知道,他要求一向严格。”
宋远哲和Robin打过几次交道,叁番四次托他多照顾些罗生生,却始终不见什么成效。
“这个老头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新仇带起旧恨,他很快又把矛头指向了Robin。
罗生生无语,抬眸白了他一眼。
“专业的事你不懂就别瞎掺和,我可不像你,非得让全世界都围着转……该怎么就怎么,急于求成,揠苗助长还不如顺其自然来得轻松呢。”
“我不管那些,你这几年的憋屈和不如意,当我是瞎的看不出来吗?”
“我才25岁,以后多得是磨砺的机会,这点小挫折是人生常态,我就算偶尔不那么开心,也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再说了,人生要是没有烦恼,一直顺遂,其实也是件很苍白很可悲的事情呀。”
两人此刻面向着窗外的霓虹夜色,静静相拥着站立。
罗生生其实能从他的话里感受到诸多暖意,手不自觉地,便攀上了他至于她肩的臂弯,轻拍安抚。
“早知道当年就不该让你去读哲学,一天天的,净想这些教人自我安慰的无用道理。”
“你是最好我不读书,脑袋空空,只知道仰着头来崇拜你,是吧?”
她闻言撅起嘴与身后的男人抗议,讽刺他过于的霸道话语和做派。
宋远哲不理会这人的讥讽,顺势就亲了上去。
“要是像你这么聪明的,还能仰头崇拜我,那才叫真的高兴。”
一吻终了,男人提捏起她的下颚,说了这句。
莫名的,罗生生就想起了程念樟。
被像她这样的人一直崇拜着,他,会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