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湖神色淡淡的坐在窗边,连头都不曾回一下,只说,“你回来啦!”
“对,回来了。”我漠然应着,缓缓走到她身边,
她长发掩了半边容貌,用完好的另一边侧脸对着我,一切仿佛从前般。
“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因为你放不下南宫月。”
“可是你似乎押错宝了,我什么都没有,就算我放不下南宫月也不能给你你想要的。”
“用不着你,自然有人舍不得你。”
“你是指南诺天吗?”我问,有些讽刺的笑了。
她转身看我一眼,露出狰狞的侧脸,近乎阴紫的半边脸肿得骇人,我惊吓得后退一步,看到我的反应她不禁笑了,仰天笑出声来,“怎么?我很可怕吗?”
“很可怕。”我几乎本能的发出声音。
内心的恐惧逐渐蔓延至心头,这不是我所认识的云湖,她惨烈的容貌与幽冷的气势分明就是一个恶鬼,从前听人说在留芳殿住久了就会变得怪异又可怕,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回头看窗外那些被嬷嬷驱赶进殿的女子,哪个不是疯疯颠颠,神智不清。
我收回目光,转头看着她,“云湖,你母后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我把手上的那盆小花放到桌子上,她远远看一眼,冷笑道:“她死了吗?”
这一问让我心惊,可以为了母妃远赴万里,可以为了她做一切事情的女儿如今怎么能问出这样冷漠的话来。
“她没死。”
她淡淡哦一声,“我还当她死了呢?”她抬头看看我,换了副口吻道:“姒倾城,我从小就知道你很聪明,如果换作别人恐怕她等不到你找来解药南宫月就已经死了,可是你我不担心,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想得到。”
“你就是在等我想到这些吗?”
“对呀,这个过程比我活了这些年的任何时候都有意思,看着你跟南诺天分分和和,争吵不休我就特别舒心,我想我是病了,怎么会这么容易快乐。”她脸上露出陶醉的笑容,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难以置信的摇头,“你是病了,病的不轻。”
她不以为意的笑一声,满不在乎的道:“不管你怎么说都没用,南宫月的命现在在我手上,如果想要他活,你就得答应我的条件。”
“如果我不呢?”
“如果你不就不会回来了,还带着那盆破花是想要证明什么?你用不着这么做,我承认我是对他下了盅,可那又怎样?你耐我何?”她挑衅的目光带着浓浓怨恨,那半边脸上,眼睛因充血而胀得通红。
我别过目光,逃避的躲开她阴狠的注视,“废话少说,说你的条件罢。”
“你去死,你死我就救他。”她想都没想的道,我心下一哂,抬头看着她,看到我脸上惊讶的表情她便笑了,仰天笑道:“你放心罢姒倾城,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你死了这世界上就没有能够跟我斗的人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把自己弄成现在这样,你以为你活的就有意思了?”
“当然,如果我得了天下,我还有什么遗憾呢?”
当到她口中天下二字,我的心便沉了,我沉下目光,试探的问道:“你要天下?”
“对,我要这天下,要我的儿子,还要你死,但不是现在死,你总有一天会死在我手下,心甘心愿的死。”她一字一句的说着,唇齿间崩射出的恨意让我心惊。
“你疯了。”我看着她道。
“我是疯了,但你不得不承认的是……我赢了,跟我斗了这么十年来,你最终还是输了。”她长叹一声,似乎终于摆脱了某种心理包袱。
我笑着道:“事到如今输赢真的那么重要吗?”
她冷笑着不说话,我走过去揪着她衣领把她拽起来拖到镜子前,“你看看你这张脸,你还有什么资格说你赢了?”
她表情冷漠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素衣长裙,长发披肩,惨白面容的另一边是近似肿胀的半边脸,从前那个端庄秀丽的美人儿早已不在,可是她不在乎。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笑,吃吃笑道:“你知道吗?我会时常照镜子,每照一次镜子心中坚定的信念就越来越深,如果不是有你这样的美丽容颜像刀一样刻在我心里,寸寸凌迟着我,我早就死了,我跳了井又大声呼救,我割了腕又重新包上,你看看我这双手,这些证据都是我恨你的证据,所以我总有一天要让你死。”
她举起胳膊让我看她被刀割得斑驳不堪的手腕,我看一眼,只觉得心一阵发疼,别过脸道:“你疯了。”
她冷笑,随手拨开我抓着她的手,拍拍衣领道:“不管怎么说都好,这南秦的天下我是要定了,我要让我的儿子做秦王。”
“秦王?”我突然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