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瑶)
南秦快马急报送来的书函一路畅通无阻送入皇后寝宫,鸳鸯接了信函问,“是什么急事吗?”
送信使者不敢多说,只说:“快送进去给公主罢,十万火急。”
鸳鸯不再说什么,拿着信转身进了殿。
“公主,南秦有信来,说是十万火急。”
榻上美人儿微微睁了眸,由宫女掺扶着坐起身来,美目向外觑一眼,接过信函道:“谁送来的,带他进来。”
“阿良送来的。”鸳鸯退出去叫人,片刻后阿良被带到,恭恭敬敬的跪到地上,“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朝中发生什么事了吗?”月瑶语声冰冷,十指灵巧的打开信,一眼扫过脸上笑意已全然消失不见,化为一种凌厉的寒,“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为什么母后病了没人来告诉本宫?”
她冷冷的看着脚下那人,搁在扶手上的手微微颤抖着。
鸳鸯小心翼翼的看了公主一眼,并不知道信上到底说了什么,只是茫然的看着他们,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不然公主不会这么紧张,这么长时间以来,公主无论听到任何消息都只是淡淡的不言不语,只有冷大人和倾城公主的事可以令她露出一丝冷笑。
“公主……发生什么事了?”她慢慢走过去,目光看向地上阿良,等着他说话。
阿良迟疑着道:“很久了,皇后娘娘病得蹊跷,皇上不让请太医,直熬到半个月前,皇后娘娘实在撑不住了,就……皇上不让把消息告诉公主。”
闻言,鸳鸯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想到娘娘从前对自己的好处,不免落下泪来,抬眸看公主虽然没落一滴泪,脸上表情依然平静,可是她知道,公主口口声声说恨死了那个娘,可内心深处又怎么能敌得过母女间的血浓于水呢?
“公主,你要节哀。”
月瑶闻若不闻,眼睛只管盯着前面的阿良,“为什么不让告诉?”
“不知道,自从贵妃娘娘生下小公主后皇后娘娘就被禁足了,外面都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杏儿姐姐也不敢说话。”
“贵妃娘娘生了小公主?你是说倾城?”月瑶脸上表情突然变得尖锐了些,目光里生出一种漠明的情绪,迫得人不敢直视。
鸳鸯心里紧了紧,公主与贵妃娘娘从出嫁的那天起就结了仇,从此一听到贵妃娘娘公主就像是被针扎了一眼,反应强烈,她暗暗对阿良使眼色,望他少说。
阿良接到指示,立刻避重就轻的道:“是啊,贵妃娘娘生了小公主。”
月瑶冷笑一声,不无讽刺的道:“那个女人生了孩子,父皇一定很高兴罢?”
“不是的……”阿良摇着头道:“宫里谣传贵妃娘娘生的小公主不是皇上亲生,所以皇上现在已经把她幽禁了起来,贵妃娘娘的日子也十分不好过。”
月瑶冷哼一声,倒并不觉得惊奇,挑挑眉道:“有其母必有其女,这话原是不假的。”
鸳鸯听到公主又开始说倾城公主的是非,她不由的上前劝道:“公主,好端端说这些干嘛?现在是快要主持皇后娘娘的事”
往日两个人在一起好时,她也没少得倾城公主好处,虽然后来出了那档子事,公主与倾城公主结了仇,可她还是跟从前一样,对两人的事只是叹息,可能是旁观者清。
她在心里叹一声,走上前道:“公主,皇后娘娘……”
月瑶冷声打断她,突然问道:“母后真的是病死的吗?”
鸳鸯暗暗心惊,转头看向阿良,阿良迟疑了一会,终于道:“总之死得蹊跷,这事杏儿姐姐知道的最清楚,奴才……不敢乱说话。”
“你回去,带杏儿来见本宫。”月瑶冷冷的下了令,从榻上站起身,手里还紧紧握着那张纸,单薄柔韧的宣纸被她在手里揉成团。
鸳鸯轻轻叹了口气,生活的波折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她也没想到往日善良单纯的公主会变成现在这样,看来真的如倾城公主所说,“你将来也会变成狠毒的女人。”
人生在世,身不由已,身在后宫之中,如果你不狠毒就要被对方杀死,而这一年来,她已记不清究竟亲眼看到公主杀了多少人,除了多少挡路鬼,才终于把懦弱温柔的皇上抓进手里,即而在朝中树立了稳定的地位,牢不可破。
“这个恐怕……没有皇上的允许奴才办不到。”阿良有些为难的道,抬头看向一旁的鸳鸯,鸳鸯道:“公主,这事还得从长计议,皇后娘娘刚殁,皇上一定十分伤心,公主这样怀疑皇上难道不怕娘娘在天上看着伤心吗?”
“你懂什么?”月瑶冷笑一声道:“我那父皇如果有半点心思在母后身上,她也不会变得那么可怜,他这一生都没有真正爱过、在乎过母后和我,你太不了解他了,他爱的人怕只有倾城那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