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殿里静悄的吓人,我屏退了所有宫人,独自躺在榻上休息,殿里放了冰块消暑,丝丝的凉意透衣而来。
听到身后脚步声响,我头也不回的道:“怎么样?”
“都已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子夜行动。”阿九回道。
听到这话,我像是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你现在好回好生歇着罢,晚上要小心。”
“奴才知道,奴才告退。”他转身退下。
我从榻上坐起身,桑蚕丝外袍滑落肩头,露出一片雪白香肩,我无意去拉,只是看着外头郁葱葱一片雪松出神。
每每遇到这样惊心动魂的时刻,我就会想起在太白山的岁月,我说孝文太后只教我琴棋书画,可是……七年的时间,只有我自己知道,我都学了什么。
薄凉的月色渗露黑夜,宫内红灯高擎,大婚在即,皇后下令将宫中所有灯笼都换成新的,宫人们忙碌着连夜更换,一些静僻的地方暂时撤了宫灯没来得及装上。两个宫女抬着几瓶灯油往东殿送,墙上没有灯,只有其中一人手上提着灯笼照亮脚下的路。
“这里不会有鬼罢?”其中一人道,战兢兢看着不远处的门楼发呆。
另一个抬头看看了,叫着道:“你少乱说话惹鬼上身,前边就到留芳殿了……”
提到鬼,两人不由的怔愣,对视一眼后开始大叫,扔了灯笼撒腿就往前跑。
黑暗的角落转出两个人,一高一矮,黑色的披风挡了所有容颜,只听到声音说,“从这里出去,就是西门,那里守卫不严。”
“嗯,我们快走。”
话落,两个人便重新消失在黑暗里。
帘卷纱窗香来袭,凭空望月云疏淡,一夜无声。
隔日清晨,阿九端端站在我面前,像往常一样递来毛巾,我擦了手,转身到屏风后更衣,换一袭紫云罗纱宫装出来,低头看看身上衣服,不禁皱眉道:“太艳了罢?”
阿九在旁道:“今天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理应穿得喜气些。”
我垂眸笑了,站在那里让人服侍整装,“皇后娘娘是喜欢这些艳丽的衣服。”
我收拾妥便出门往中宫殿去,未乘轿,早上空气凉爽,我特意提早出门悠闲的走着去。
宫中三日一请安五日一大省,我都按时去的,前些天皇后娘娘说天气炎热,见我左右奔波劳累,特许不请安已两个月了,我今天来,她不免有些吃惊。
坐在那里道:“本宫不是准你不用来吗?怎么又顶着大热的天过来?”
“一直不来,怕娘娘见怪。”我福了福身道。
她笑着道:“哪里会,是本宫特许你的,怎么会反倒来怪你。”
我笑笑不说话,她命人搬了椅子摆在身边的位置,我坐下后才看到并不是我一人,原来这里早有几个人在了。
其中一个就是相传有孕的梅婕妤,宫中嫔妃我大部分都见过,只是她却藏的森严,直到今天才见了,原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难得是命好,稍一动就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