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纵然是如此,这个时候,在阴山王眼看着越来越高的怒气之下,她丝毫也不敢再耽搁。
倒是更加确定这阴山王是为了找她麻烦而来。
想到什么,赵映雪亦是在心里暗暗咒骂着年玉,这该死的年玉,她当真是胆子大,惹谁不好,却偏偏惹了这么一个连楚倾都忌讳着的人!
惹了便也惹了,她自己将那些孽债还了倒便罢了,可如今……
想着自己此刻的处境,赵映雪咽不下这口气。
但看着那紫衣男人的脚,众人的目光之中,赵映雪终究还是挪动了脚步。
他们的距离本就很近,就算赵映雪的步子再小,亦是不过两步,她就已经到了阴山王指定的地方,赵映雪紧攥着手里绣帕,甚至连旁人都看得出她身体的颤抖。
自始至终,燕爵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这女子,嘴角那浅浅扬起的弧度亦是没有消散,一如他眼底隐隐泛着的幽光。
这个楚倾,当真容许他的妻子,如此在他的脚边落座?
这样的羞辱,他不至于看不出,而看得出,还能无动于衷吗?
还有年玉……
他认识的她,骨子里可是透了一股傲气,当真甘心……燕爵凝视着那女子的脸,眸光微微收紧,似在探寻着什么。
她不甘心!
可也只能如此么?
还是,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假象?
燕爵眸子眯了眯,思绪之间,那女子已经在他的身旁,缓缓的跪了下去,双膝接触着地面,隐约有细微的触碰声响,就算很轻,可在场的人,依旧听见了。
当下,饶是燕爵心中也是微微一怔,眸子一紧,浑身防备,似时刻准备着应对这个年玉的反击。
他可没有忘记,这个女人那日在春晖园里让他刮目相看的本事!
可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空气里,那诡异的沉默流转。
燕爵的脚边,女人跪着,一张脸似因着屈辱胀得通红,那目光亦是闪烁着,神情甚是复杂,屈辱,难堪,不知所措……似乎等了许久,那女子也不像是要反击的态势,燕爵眉峰不由一挑。
“呵,玉儿嫁了人,竟也温顺了不少。”燕爵开口,淡淡的笑道,听来是赞美无疑,但那姿态,仿佛对年玉格外的了解,说话之间,亦是瞥了楚倾一眼,“看来,枢密使大人调教人的功夫,果然不赖,本王也是佩服,不知枢密使大人可否将那调教人的手段教本王一二,让本王也学习学习。”
话落,燕爵确定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他,包括楚倾,突然,那神色间的邪恶,越发浓烈了些,眸光一转,随手从身旁的桌子上拿了一块刚才将军府的下人随着酒送上来的下酒菜,在众人的目光之中,递到了身旁女子的面前,“来,尝尝。”
那淡淡的语气,神色姿态,仿佛在他面前的是一条狗,而他,命令也好,施舍也罢,终归是高高在上,那羞辱之意,比起刚才,更是直接。
如此,还不能激怒那楚倾吗?
燕爵敛眉,他还终究是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