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年玉领命,“刚才为沐王殿下施针之时,沐王殿下醒了。”
“当真?”元德帝心里一喜,看了看年玉,又看了一眼一旁的萧然。
萧然微怔,心中诧异,可他向来沉着冷静,纵然是心里诧异,亦是没有过多的情绪表露在外,接收到元德帝的视线,萧然嘴角一扬。
“不错,沐王殿下确实是醒了,但那也只是施针的作用,只是一小会儿,沐王殿下又昏睡了过去,皇上放心,沐王殿下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身上又有伤,如此昏迷,倒也是正常,待过一段时间,情况会好转许多。”萧然拱手一拜,语气再是寻常不过。
旁人听来,没有丝毫怀疑,但年玉,乃至是他自己,心中都感慨,他竟是也有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
更让他吃惊的,是年玉。
这年玉的胆子当真是大,这可是在皇上面前,她如此“弄虚作假”,就不怕自己一个配合不好,她落一个糊弄皇上的罪名?
可如今,刚才自己这般配合,这糊弄皇上的事情,他也是一脚踩了进去了。
只是,年玉会无缘无故,捏造一出沐王殿下醒了的事吗?
萧然眸光微敛,心中竟迫切的想知道,这年玉究竟要做什么。
“好,太好了,能醒来就好。”元德帝口中喃喃,仿佛是松了一口气。
“皇上,沐王殿下能醒来,是天大的好事,不仅如此,沐王殿下醒来,还说了一句话。”
元德帝兴奋之间,年玉的声音继续响起。
元德帝微怔,不只是他,房间里,除却年玉和萧然神色如常,其他的人都看着年玉,眼里有好奇,有探寻,甚至,有人袖口之下的手,下意识的攥得紧了。
“他说了什么?”元德帝看着年玉,率先开口问道。
年玉皱眉,仿佛不解的模样,“沐王殿下只说了‘不可能’三个字,年玉愚钝,也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年玉看沐王殿下的神情,仿佛很是震惊的模样,年玉想,沐王殿下刚醒来,所思所想,该还是关于刺杀的事,或许是因为,沐王殿下得知是宇文皇后派出的人……”
年玉说到此,瞧见元德帝倏然皱紧的眉峰,话锋一顿,忙诚惶诚恐的道,“年玉该死,年玉不该妄自揣测,或许等沐王殿下下次醒来,会多说些什么呢。”
多说什么?
关于那伏杀之事的细节吗?
年玉身后,那白衣锦袍的男人,眼底划过一抹异样,但瞬间就已消失不见。
而元德帝,脑中却是回荡着所说的话,仿佛是在思索着什么。
半响,元德帝深深的看了年玉一眼,那眼神里,意味不明,没说什么,一甩衣袖,大步走出了房间。
元德帝离开,年玉起身,无人察觉到,她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赵焱进了内间,探望了仍旧昏迷着的赵逸,没多久,也离开了倾玉阁,离开之时,也是看了年玉一眼,那温润如水的眼眸里,看似澄澈无波,谁也探不清楚那隐藏在澄澈之下的暗涌。
年玉二楼的闺房里。
自年玉从沐王那里出来,回房之后,就一直坐在窗前,手中,一杯热茶,香气缭绕。
秋笛看了年玉好一会儿,那茶水都已经冷了几次,又被她换上好几次,可小姐却一口都没喝,只是望着窗外的某处,一瞬不转。
她在想什么,这么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