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草苦恼道:“我还得和张秀丽处三天,累不累啊!”她心想着自己要在三天时间内,控制着自己不动手杀死张秀丽,太难了。
陈琳道:“你不愿意住家里,那你住宾馆去。等我上海的房卖了,我在这边买套房,到时你就不用住酒店了。”说完又有些发征,想着如今真相把她的世界弄得翻天覆地,她从前的计划是否也要重新作一番改变?这房还能卖吗?如果她私自作主卖掉了,对她哥来说,真是太不公平了。
兰花草却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才不住酒店,我就要住张秀丽家,看我怎么——”她话没说完,后半截是“看我怎么收拾那贱货!”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你练什么不行,偏练“贱”。练“贱”也就罢了,上三路不练,偏练下三路。这些饱含“人参公鸡”的话像士兵一样在她的心里排着队呢,怕女儿不同意,只好沉默了,但脸上的神情却像即将大闹天空的孙悟空。
哼,兰花草心里想道,本宫一日不死,张秀丽你这个贱人就得终生为妃!她忘了,论到正宫娘娘,张秀丽才算,她又雄心壮志地想着,这古话说,作父母的可以为儿女使尽拖刀计,所以她要想计策让女儿回上海。与天斗,与地斗,不如与人斗,毛主席都说过,与人斗,其乐无穷。
陈琳说道:“好吧,那走吧,时间也不早了。”
娘俩提着行李出小饭馆了。
到了张家,兰花草刚进门,张秀丽和她老伴就衣冠楚楚地在客厅等着了。
张秀丽好像并不紧张。她仿佛已经忘记了那些遥远的前尘往事,她的心里眼里,只有死去的那个儿子,他虽然死了但她仍然在为他活着,为他的儿子活着,帅帅现在是张秀丽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兰花草一进门就看到客厅挂着的杨少俊的黑白大照片,立马觉得有一丝害怕,好像这个房子不是家,而是坟墓似的,而在屋子里其它几个人,就像给杨少俊陪葬的人,全都没有一丝活气。
太渗人了!
特别是张秀丽,比起上次见面,她好像老了二十岁,脸色惨白如同死人,满头白发满脸皱纹,五官全部皱在一起,仿佛一个核桃,远远一看,就像一张白色的纸上用墨水写的一个“苦”字。
兰花草就越发坚定了要把女儿带回上海的心,在这个坟墓一样的家里,她的人生就像呆在坟墓里一样没有希望啊!
这个张秀丽家,简直像一个活死人墓。
看到兰花草,张秀丽和她老伴立马站了起来。
兰花草板着脸,重重地哼了一声,张秀丽仿佛才看出眼前的兰花草是谁,也才想起那些本来忘记的往事似的,灵魂重新回到她的身体,张秀丽有些紧张,也有些害怕,她努力笑了笑,礼貌地招呼道:“亲家,欢迎你,走,饭店订好了,我们吃饭去吧。”
兰花草原本在生着气,她过来是给张秀丽气受的,不是让她舒服的,听到张秀丽这么说,便鼻子里又重重地冷哼一声,整个人像鲨鱼一般具有攻击性,她生硬地说道:“我和琳琳已经在外面吃过了,不吃了。”
陈琳看了一眼她妈,心里的天平原本因为兰花草把往事的真相道出来,晃得厉害,可是看着老娘如此无礼,对于张秀丽,她开始心疼,想着她妈太欺负人了,对于婆婆,虽然知道了她年轻时无情不光彩的往事,可是也不知怎么的,陈琳发现自己对于婆婆总是恨不起来。爱屋及乌,因为她是少俊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