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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6)(1 / 2)

宋挽月:

空气中的尴尬持续了那么几秒,宋挽月又去拉旁边那个柜子,这还真是惊喜,柜子拉开了,又有一个小抽屉,小抽屉打开了,宋挽月看见一个红布,里面像是包了什么。

宋挽月捏着看着,黄兰从旁边催促:打开看看。

那红布看着就有年头了,宋挽月听话的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红布,红布里面是一层塑料薄膜,很精细的包着绿油油泛着冷光的手镯。

宋挽月盯着那镯子愣神,她看着这镯子似有点眼熟,好像在哪个场景的梦里看见明雨手上曾经戴着过。

黄兰走了过来,她把镯子拿了过去,在灯光下一晃:你看,多通透,这是老肖家的传家之宝,据说是一位老祖宗传下来的玉镯,非常有灵气,传下来好几代了,就给肖家的媳妇戴的。

宋挽月看了看黄兰,阿姨,要我帮你戴上吗?

那镯子的确贵气,以宋挽月现在对气场的感知,都能感受到一股子冷艳的气息,玉养人,人养玉,一代代传下来,保存的很好,没有绺裂,质地细腻沉淀着岁月的厚重,不知道见证了肖家多少人的悲欢离合。

不是给我戴的。

黄兰笑了,笑的很开心,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了,她的一只大手抓住了宋挽月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把那玉镯轻轻的往她的手上一托,微凉的触感卷着手腕,让宋挽月忍不住轻轻的颤抖,她看着黄兰,明白了她的意思,眼圈发红:阿姨,你

黄兰笑了,她慈爱的看着宋挽月的眼睛:还叫阿姨吗?

屋外的人也缓缓的站了起来,她贴着墙壁,听着俩人的对话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小徐,进来。

黄兰发话了,她现在是越来越有领导风范了。

徐如影赶紧放下手里的烤串,她慌乱的擦干净眼泪,用手扇了扇,确定不露出马脚才跑了进去。

房间里。

宋挽月还在低头看那镯子,她人白,那玉镯在她手上就好像被赋予了生命,仿佛笼了一团绿色的气团。

黄兰又走到大炕前,她的手摩挲着从里面掏出一个钱包,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我老太太今天要干一比大的。

徐如影:

宋挽月微笑的看着她,就连地上一直补觉的小月月都跑了过来,它仰头好奇的看着老太太,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一比大的?按照它的思想,是要把这俩崽子打死吗?

黄兰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张一看就有年月的存折,她一双已经不再清澈的眼眸看着宋挽月,银发在灯光下熠熠发光:孩子啊,我早就把你当做自家儿媳妇了,这些所有的都是明雨给我的还有我老太太攒下的棺材本,如今,都给你了,当改口费可好?

当改口费可好?

徐如影死死咬着唇,她上前一步正要说话,黄兰瞥了她一眼,你别说话,你今天就是一个见证人。

徐如影:

宋挽月红着眼看着黄兰,看了许久,她身子向前,一下子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轻的叫着:妈。

黄兰的手搂着她笑了,笑的眼泪都流了下来,唉,我在。

地上的小月月歪头,看着宋挽月如玉一样的手腕上,那泛着幽幽绿光的镯子,眼眸蓦地泛红。

它看见了这镯子最初的本尊。

宋家有女,自出生之时,就曾传言,天上乌鸦三日不曾散去,黑云密布,乃不祥之兆。

宋父惶恐,他与家族长者一起去询问当时被奉为神明的大祭司,大祭司看到还在襁褓中的宋挽月,眼眸深邃,声音冰冷如玉:此女非人间可有,长久留之,恐生家族不详,至没顶之灾。

宋父惶恐不安,可有破解之法?

大祭司淡然道:十八岁当祭河神以化解,汝女自当光宗耀祖。

祭河神在那个迂腐的年代,就这样被当做荣耀一样传承着。

关于身世这样的种种说话,伴随着宋挽月出生就有,她时长看见母亲望着她垂泪,想要安慰,却终究是无法开口。

也许是命中注定,宋挽月对于死亡到没有什么害怕的,一日一日的生活过得无趣,父亲倒也没有对她有所限制,那一室的古书就成了她日夜的陪伴。

直到十四岁那年,书籍在无法满足她,宋挽月向父亲提出想要去私塾念书的要求,被父亲拒绝了,可第二日,他便领着一个身材高挑清隽的少女过来了。

初见之时,那少女眉目如画,一身白色的长袍,纤细的腰间系着一块长安玉,看着她的眼眸带着笑意:你就是挽月。

那一日,阳光刺眼,为少女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是宋挽月自出生以来就从未见过的耀眼。

后来,她知道她叫肖明雨。

她的小老师对她很好,不会像是别人那样复杂的眼神看着她,更不会长长在她背后叹息。

肖明雨就只是笑,她的笑容温润,让人眷恋。

她的声音非常好听,念起书来,犹如碎玉,落在人心里,掷地有声。

她的身上总会有淡淡的柠檬香,是最纯粹的花香也无法匹敌的,让挽月着迷。

年满十六岁时,肖明雨送了她一个青色的玉镯,那玉晶莹剔透,细腻无杂,虽然自门府出生以来,见识了无数珍宝,宋挽月依旧能感觉出这不菲的价值,她看着肖明雨,此物此物

肖明雨笑了,她伸手摸了摸挽月的发:此物是你我定情之物。

从那时候开始,宋挽月无论去哪儿都带着那玉镯。

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宋母看着女儿的目光日渐孱弱,眼泪一夜一夜的流。

逐渐长大的挽月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她以为自己还可以像是以前那样心如止水,可当她拿着书卷转身看着深深凝视她的肖明雨时,她的心乱了。

姐姐,半年之后,我将

宋挽月哽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肖明雨却轻轻的搂住了她,我知道,我知道,挽月不要怕。

她都知道。

这也是她一直担心的。

她无权无势,只是一介书生,不能给挽月太多,唯有奉上自己的全部。

在夜高风黑之夜。

肖明雨一身夜行服出现在挽月的屋里,她轻拍她的脸,唤着:挽月,醒来,挽月

宋挽月睁开眼睛,睡眼惺忪的看着她。

肖明雨对着她温柔的笑,伸出一只手:挽月,姐姐带你走。

她无法忍受挽月即将遭受到的祭神之灾,带她走,或许会让自己身陷囹圄,但那又如何?

她答应她的,会护着她,不让她害怕。

人生第一次奋不顾身。

第一次逃离府邸。

那一天,宋挽月才知道这外面的天有多么的蓝,风有多么的温柔,天地多么的广阔。

她们骑马驰骋,宋挽月扭头看着肖明雨:姐姐,你

逃出牢笼,理智开始归位,宋挽月很害怕。

她不是怕自己,她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是一场悲剧,又何从畏惧?

她怕的是姐姐会受到伤害。

她被圈禁太久,寂寞太久,是姐姐让她可以感受这鲜活的世界。

可是明雨的眼眸还是带着笑意,一如初见:不要怕,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宋挽月含着泪点头,我答应你。

不要怕

她带着她走遍祖国山河。

她们在广袤无边的草原之上,相拥着看天上的星;

她们也曾经在浩瀚的大海之侧,微笑的看着海浪翻滚,波涛变化;

她们在小小的村民家里寄主,宋挽月吃着家常便饭,听着阿公阿婆们聊天,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

风餐雨雪又如何?

这是她人生最幸福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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