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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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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如影一早就在门口等着。

她看着黄兰急匆匆的到了楼下,东问西问的才到了社区医院,又因为没有医保,没带身份证,她站在那着急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看着走过的护士不停的说:我有钱我有钱我家孩子病了我想要开药

黄兰是认识字的,她看了挽月吃的药并不对症。

她这是过度伤心免疫力低下昨天又在门口等了一晚上冒着风了。

护士都在忙,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烦:有钱也得去挂号啊,你去窗口挂号了吗?

黄兰咬了咬唇,她眯着眼往窗口看,没戴老花镜看的不清楚,她急的额头隐隐的渗出汗水。她们那都是当地的村医,跟大家都非常熟悉,谁家有什么事儿直接去医护室,或者严重了可以直接叫村医过去的。

在这个没了女儿,举目无亲的城市里,黄兰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助,她额头的白发沧桑,眼眸里都是浑浊的无助。

阿姨。

徐如影耐不住心酸与心疼,她踱步走了出来,尽力扯出一丝笑:好巧,您在开药吗?

黄兰看见她怔了怔,随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对,我我孩子病了,发烧了,我想要开一点退烧药。可是说我开不了我身份证在家里,我是不是要回去去一趟,我,我

她家孩子。

是挽月。

徐如影抿了抿唇,努力压住心里的疼痛,您别急,我帮您。

看着满头白发的额母亲,徐如影的心都要碎了,她一边安抚着老人,一边以最快速度开了药。

其实家里是有药的,只是平时放在卧房的药箱里,有什么事儿都是她去找。

拿到了药。

黄兰放心多了,憔悴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徐如影鼻酸,她握了握黄兰的手:没事的,没事的

黄兰有点局促,因为是从小地方来的,一辈子没有进城几次,她的心里总是有些自卑怕给人添乱。

这一趟出去。

黄兰不仅带回了药,她还让徐如影进了家里。

她上了岁数很多事儿没有章程,一路上听着徐如影给她介绍该怎么吃药更是迷迷糊糊的,到后来,徐如影看着她无助的样子,拿出了身份证:阿姨,这是我的身份证,您如果放心,我可以去家里帮你。

黄兰略带些犹豫的看着她。

其实她住的地方虽然不大,但是村风淳朴,邻里之间总是会互相帮忙。

她中年丧夫,明雨又一直在大城市打拼,这些年,有个什么事儿都是街里乡亲的帮忙,俗话说得好,远亲不敌近邻,更何况她对这个眼前看着干净利落的女孩很有好感,甚至隐隐的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她是愿意的,只是挽月

看出她的迟疑,徐如影的声音柔软:没事,我就看看她烧的怎么样,不会打扰。

话说到这样了,黄兰不觉的点了点头,她以前也经常听明雨说起徐总来,说她怎么照顾她,怎么提携她,欣赏她,这些年能够在职场上发挥跟贵人提拔有着很大的关系。

她以前还跟女儿说做人要知道感恩,要去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回报人家。

现如今,看徐总这样的殷勤,她也不好再推脱。

只是她有些疑惑。

黄兰听徐总这么亲密的叫着挽月,就好像很熟悉一样,但看挽月对她的态度,似乎之前并不认识。

当徐如影跟着黄兰进了家门,看着客厅里,她和挽月学生时代的合影时,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落下来。

她的目光贪恋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只不过几天的时间,却早已沧海桑田。

她不再是这个家的主人了。

而失去女主人的家,也像是没了往日的活力,缺少了她和挽月的欢声笑语,到处都死气沉沉的。

客厅的正中,摆放着明雨的黑白照片,旁边的香炉还燃着袅袅的烟雾。

黄兰看着徐总的目光在照片上驻留,幽幽的解释:挽月那孩子病了,人都要起不来床了,可还撑着来上香。

以前,挽月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论,而如今,她听火葬场的师父说只要点着香,想要回家的魂魄就不会迷路,所以她就是再难受也会天天亲自上香。

徐如影没有说话,她低着头往外掏袋子里的药,长发挡住了她的脸颊,让人看不到表情,只是声音却有些颤抖:我去给她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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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挽月烧的有些迷糊。

她这次不吃药不仅仅是起不来床,她还有一点点私心。

她曾经私下听同学说,以前她小时候发烧,烧的迷迷糊糊的看到了过世的奶奶。

当时宋挽月就在上面批作业,一身西裙挽着的长发干净利落,非常的端庄典雅,可那些学生却不知道她们的老师的耳朵早就随着她们的鬼故事竖了起来。

最幸福的时候,这些东西,对于挽月来说不过是唇间淡笑,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而如今,她却只能依靠着这些去见一见可望不可即的爱人了。

临睡着前,宋挽月拿出手机,用她们共同的月雨的号发了条状态。

让我梦见,求你了。

烧的浑身发烫,意识都不是很清晰的时候,宋挽月听见门吱嘎一声,紧接着,她的额头被细腻的手掌轻轻的抚摸。

明雨

她烧的干裂的红唇无意识的翕动着。

徐如影深深的看着她,克制着心绪轻声说:宋小姐,吃点药。

不是明雨。

宋挽月的眼角有一滴滚烫的泪滑落,徐如影盯着那滴泪,就好像苦涩的滑落在自己的心尖,摔成几瓣,溅出了血滴。

徐如影把宋挽月的头垫着枕头抬高一些,一点点给她把药喂了下去,又给她额头上贴了清凉的退热贴。

这东西是之前挽月看她小外甥发烧的时候曾经用过,感觉挺稀奇,被明雨发小了,偷偷笑话了她一番,还真就给她买回来了。

徐如影坐在床边,痴痴的看着宋挽月,她很想要摸一摸她的脸,告诉她挽月不要哭,我就在你身边。

可是她不能。

最熟悉的陌生人,幸运之中又是多么的可悲可叹可怜。

模糊之中,宋挽月感觉自己的头没有那么疼了,冰凉的感觉驱散了丝丝的燥热。

很快的,她额头的脖颈的手臂上的汗都被擦干。

枕巾也被换掉

再到最后,宋挽月隐隐的有了些力气,她听见午门外的黄兰似乎在跟谁交流着,她们的声音很轻很轻。

宋挽月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可到最后还是被沉沉的睡衣压制。

整整睡了一天,第九天,一觉醒来。

宋挽月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身子都像是生了锈的机器,无力沉重,在旁边打盹的黄兰赶紧按住了她:别动,烧刚退。

宋挽月迷瞪的看着黄兰:阿姨,你去买药了?

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多么的沙哑。

是对门的小徐。

通过刚才的帮助与交谈,黄兰非常任何徐如影这个人,在她的大力要求下,她从徐总改口叫做了小徐。

小徐?

宋挽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黄兰转身去拿桌上的碗:对,就是徐总,来,明雨,她还给你做了粥。

刚刚退烧,宋挽月没有什么力气,她偏着头看着黄兰:阿姨,你你让她进咱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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