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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5)(1 / 2)

他知道,如果顾恺和他交往,一定会很快就厌弃他。

鼻尖似乎又闻到了那股雪松味,裴温猛然回头,看到一株雪松。

是他家窗外的那棵。

高大,挺拔,沉稳,冷静就像顾恺给他的感受。

顾恺裴温望着那株雪松,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

刚刚在车上就要掉出来的眼泪,在没人看到的黑暗中,终于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他想到自己刚才吼了顾恺。

顾恺对他那么好,他还吼了顾恺,他为什么会吼顾恺呢?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强烈的自责感与罪恶感淹没了他,他感觉自己是个罪人。

心口钝钝地痛了起来。

那是很熟悉的疼痛,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每一天,这种疼痛都如影随形地跟着他,总是不期然地出现,没有任何征兆。以至于裴温有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脏病,否则怎么会那么痛呢?

雪松下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

那道人影冷漠地立在那里,阴沉地望着他,似乎随时会扑过来将裴温撕碎。

裴温瞳孔一缩,头皮猛地炸开,背后冒出冷汗。

然而定睛一看,那道人影又不见了,像是从未存在过。

裴温惊恐地微微战栗起来。

幻觉,幻觉,都是幻觉他告诉自己,企图用理智去压倒莫须有的恐惧。

但他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奔跑起来。

裴温冲进单元楼里,电梯内短暂的一分钟在此刻漫长得像他已经死过一遭。

他靠在电梯角落里,瞳孔发颤,注视着周遭的一切。

那个黑影,他还在,他还在,还在注视着自己。

这个认知让裴温忍不住攥紧了拳。

叮!

楼层到了,电梯门沉默地打开。

裴温冲出去,慌里慌张地打开自己家的门,并在进屋后迅速关门。

啪!

客厅的灯开了。

明亮惨白的灯光瞬间驱散所有黑暗,裴温却并没有放松,他紧张地搜寻过房间每一个角落。

确定没有黑影存在时,他脱力地靠在门上,而后整个人顺着门板滑下去。

裴温跪倒在地,眼泪汹涌而出。

一滴又一滴,啪嗒,啪嗒,落在干净的地板,留下一个又一个圆圆的水痕。

房间内很安静,静谧得悄无人息,但窗外的小区很喧闹,充满了人世间生活的欢快气息。

不过那些欢快都与他无关。

他侧倒在地上,瘦弱的身体蜷缩起来,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痕。

他知道自己该吃药了,吃药之后会好一些,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他的情绪会抽离出来,变得像一个陌生人,冷冷地注视着自己,注视着他人。

可他不想动。

应该说,他不能动。

他的身体僵硬沉重得像一块木头,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他只想待在这里,直到地老天荒。

如果明天不会到来,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裴温发病了,唉。感谢在20210114 21:00:45~20210115 20:23: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洛者书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五章

表白被拒的顾恺很烦躁,还很郁闷,以至回家后抓住巴赫狠狠.撸了几把,差点把巴赫的毛给撸秃了。

愤怒的巴赫恨不得挠人,才逃出某人的毒手,隔着半个房间与顾恺对峙。

顾恺捉了几次都没捉到,指着那肥猫怒道:他不要我,你也不要我了。

你有点面对金主爸爸的自觉好不好,看看你这一身肥肉反思一下,是谁给你吃,给你穿,给你遮风挡雨?

巴赫不屑地蹲下身,懒得搭理他,侧耳听了听窗外的动静。

哗啦啦的秋雨落下来了。

下雨了。顾恺望向窗外。

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转凉,裴温肺部留下了病根,可得注意保暖,千万别着凉

顾恺一皱眉,怎么又想到他了?

甩甩脑袋,顾恺吐出一口气,揉着脸振作精神,自言自语道:不就是表白被拒吗,这有什么,小事而已。

嗯,今晚允许自己不工作,早点休息调整状态,明天又是一条好汉。

被拒绝了就不过日子了吗?

不过裴温当时为什么哭,明明被拒绝的是自己,要哭也是自己哭好吧?

难道裴温有什么伤心事?

算了,人家都给你发好人卡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就算他真有什么伤心事,估计也不是自己能解决的。

自说自话地安慰自己半天。

末了,顾恺无奈地翘起唇角,苦笑一声,不再执着于那不知好歹的肥猫,向后一步,躺倒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自嘲道:

真可怜。

他真的很不甘心。

但人生总是有些遗憾的,顾恺再次叹气。

东城区,裴温家。

裴温已经没跪在地上了,他坐在沙发上,脸上是干掉的泪痕。

他没有看时间,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是眼睛开始发痛干涩,好像哭不太出来了。

有时裴温觉得自己的眼泪很奇怪,它总是不受控制地掉落,大多数时候裴温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难过。

他只是觉得压抑,悲伤,绝望种种负面情绪像潮水一样吞没自己,没有任何理由的。

他犹如一个溺水之人,在浪花里扑腾挣扎,却是徒劳,不过是被吞没得更深了。

裴温转过脸,望向窗外那株雪松。

夜色中的雪松静默依旧,只是在秋风中微微摇动枝叶。

顾恺。

裴温在心底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已经不喜欢顾恺了。

甚至,他已经不喜欢话剧了。那个他不惜违抗母亲的命令,也必须要读的专业,那个他坚持了七年的事业。

他感觉自己什么都不爱了,生命是一片虚无,没有任何值得期待的东西。

在裴温左手边,是一个白色的小药瓶,上面帖着蓝色包装纸。

那里面是药,却不是医生为他开的治疗抑郁症的药物。

而是能要他命的药物。

裴温已经忘了自己最初是在哪里看到这种药物可以致死的了,大脑已经停止运转,像个生锈的铁锤,稍一思考,脑子就一抽一抽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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