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冬笑着向他们道喜,说:“恭喜老师们。我回来接你们。”
“?其实我们几个老的也能自己回去的。”许谨之在旁边乐呵呵地说,“虽然我们老了,但是人没有呆,还是懂得搭车回去的。”
“季冬,你完全没有必要过来接我们。”
“你现在正是学业紧张的时候。从京城过来这一边,又远又受罪。辛苦你了。”
他们之前就想过自己回去的,再不济,也是让家里人过来接。虽说他们之中,有些人的家人为了撇清和他们的关系,早早就断绝了往来,但是并不是每一个都是这样的。
“没事。”季冬笑了笑,说着,“你们几个自己回去,我也不放心。所以还是我过来接更安心一些。”
“我之前一直在学习,虽然没有学过本专业的课程,不过,之前有你们教我的学习方法,我就算请几天假,回去之后,也能很快就补上来。”
“许老师,你们不用担心。”
“先进去再说。”邵银见他们都堵在门口,赶紧说着,“先进去再好好说话。”
季冬点头。
进去之后,他们简单地了解了双方的情况,而后季冬便将拿着证明等还有从京城里带回来的烤鸭去张军那里开介绍信。
此时,春耕已经结束,到处是绿油油的植物。田里的稻禾长得正好,地里的苎麻、花生还有木薯、玉米等欣欣向荣。
这里的空气比北京的空气要好得多,季冬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很是可惜。
要是生活,他是想在这里生活的,毕竟这里的环境更好,但是这小山村太落后了,他要是想干一番大事来,就绝对不能窝在这个小山村。
正在田里或者地里干活的社员,见到季冬,纷纷不可思议地向季冬打着招呼。
季冬也热烈回应。才离开短短时间,有些社员的名字他都快忘记了,看到熟悉的脸才回想起来。
张军正在大队办公室里写着东西,看到季冬过来,吓了一跳,说:“季冬,你这速度也真够快的。我才拍电报过去没几天,你就回来了。”
“时间宝贵。”季冬应着,“我能请到的假期不多。这边离京城太远了。”
张军点头,叹了一声,说:“可不是么。光是坐火车,都得坐两天两夜。我们就算是想去看看你,也有心无力。”
车票那么贵,他们能买得起,只是根本舍不得买。
“以后就好了。”季冬说着,将自己手中拎着的烤鸭递给张军,说,“大队长,这是我回来的时候,特意去买的烤鸭,您尝尝看。”
张军也不客气,接过来,放到书桌上,说:“回头我再回家给家里人尝尝。”
“你是过来开介绍信的吧?”
季冬点头,说:“是的。开邵老师他们的介绍信。我这一次回来,是接他们回去。”
张军看了一眼季冬,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这介绍信,我真不想开!”
季冬:……
还没有等他问什么,张军就解释了,说:“邵大夫很受社员们的欢迎。大家有什么病痛什么的,都过来找邵大夫。”
“这一次,他们知道邵大夫要走,个个都舍不得。”
邵银是他们黎星大队唯一的赤脚医生,她一走,他们大队就找不出医术那么精湛的医生,有什么痛和病,要么就是像之前一样,熬着,要么就是花钱去公社的卫生院。
公社的卫生院花得钱多,还治不好。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季冬应着,“邵大夫的家不在这一边。她不可能留在这里的。”
“她不是没有家庭吗?”张军皱紧眉头问着,“我现在都想开口让她留在这里。回头我们大队给她养老送终。”
季冬:……
“邵老师是没有丈夫和孩子。不过,她还是有亲人的,再者,她的朋友和徒弟都在北京,她怎么可能愿意留在这里?”
“大队能提供给她最好的生活,但是再怎么好,跟京城的不能比。”季冬说着。
以邵银的学识和本事,回到京城之后,她能享受到更好的生活。
“在大队这一边,又没有人照顾她。”
“并且,还没有书和病人。邵老师她是事业至上的那种人,要不然,凭她的条件,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有结婚?”
“她肯定还要继续做研究的。这里困不了她。”
池塘太浅,困不住一条真正的龙。
张军又长叹一声,说:“我也只是想想。我也觉得她很有可能不会留下来,所以我没有问过她。”
他也曾想拉下脸去问,然而也只是想一想而已。
这种不可能事,就算是问了,也没有结果。
“我给他们开介绍信吧。”张军说着,拿起钢笔和纸,写完之后,又小心地打开抽屉,拿上印章盖好来。
将介绍信递给季冬,季冬小心地接过来,看了一眼,没有问题之后,这才收好。
“对了。”季冬又说着,“我们后天离开,邵老师他们想明天办几桌酒,感谢一下大队社员对他们的关照。”
张军一听,惊讶地看着季冬,而后摇头,说:“我们哪里有关照他们哦?都是他们在关照我们。”
“特别是邵医生,大队的社员受她关照颇多。”
“要是摆酒的话,也是我们大队摆,而不是他们摆。”
“要知道,他们刚来的时候,我们还欺负过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