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好奇,大半夜不睡觉跟着人家一个大男人做什么,还潜进人家里喝水,这恶趣味未免也无聊了点。
章鹏嗯了一声,“那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说着站起身,走了两步又回头说道,“今日廷尉大人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他问我端王妃你可熟识,人怎么样。”
顾云杳挑眉,那书呆子问她做什么?难不成还怀疑她些什么,那可就枉她救人一命了。
“廷尉大人没别的意思,似乎就是想确认点东西,我觉得跟上次候清死在大堂有关。”那件事章鹏只听说衙门里兄弟说起过,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听说人是死于箭上,一箭射了个透心凉,直接就死了,而且那时候大堂里就只有廷尉大人和端王妃两人。
据说那箭威力极大,射穿人后直接插在地上,都拔不出来,最后还是给挖出来的。
顾云杳点头,她知道廷尉没那个意思,只是心中不安,毕竟这件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有人故意掐断了案件的线索,且候清那时候是话中有话。
送走章鹏,程颐也起身往宫里赶,他出来不过是借口药材,已经将近两个时辰,再不回去该被人发现异常了。
送走两人,顾云杳做在包厢里慢慢品茶,眸光一转看向街面,蓦然看到一个人,趾高气昂的走在街上,所到之处人人避让,不是昌乐公主又是谁。
这姑娘这两天没有到端王府闹腾,也没找她的麻烦,也不知道是不是憋着劲儿,等到好时机一举击溃她。
想着,顾云杳觉得自己应该厚道些,送个机会给这位大老远跑来抢她夫君的公主,否则岂不是对不起她之前的厚爱。
这般想着,她起身出了包厢,一路往街上走。
今日出府并未带人,念婷几个也都跑的没影儿,叶无心更是为了那件事,到现在都没有再出现过,或许他下一次出现会是天翻地覆的局面。
走到街上,街边不少摊贩正忙着招揽客人,吆喝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偶尔顾云杳也停下来买些东西,想着带回去给玉非寒尝尝。
这黎京之中哪里有好吃的,哪里的东西又十分用心地道,她基本都知道。
正走着走着,突然从她身侧的巷子留跳出俩人来,当街便拦住了她的去路,一脸凶神恶煞的道,“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主人正等着呢。”
顾云杳见过这人,刚才就跟在昌乐公主身后,看来她这般漫无目的的闲逛,终究是引起那位的注意了。
“主人?不去,我还要回家。”顾云杳也不多说,直接拒绝了他的要求,抬脚就要继续往前走,被那人一把推了回去,一个没站稳跌坐在了地上。
街边的人不多,但也不算少的,见此情景都停住脚步围了过来。
那人见来人关注了,不由有些慌,压低声音恶狠狠的道,“跟我们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顾云杳像是没发现他的慌和故意压低声音的用意,直接大声道,“我不去,如果有事你让公主去找端王殿下,这般为难我一个小女子做什么?”
顿时众人的表情就变了,看着那俩大汉的眼神也变了,有种鄙夷和不齿,有的人甚至开口小声嘀咕道,“原来是晋国人,怪不得这般强势,敢当街抓我们端王妃。”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公主让你过去是看得起你。”另外一个人突然上前一步抬脚就要朝顾云杳身上招呼。
顾云杳赶紧抬手惊呼,那害怕畏惧又隐忍的模样十分惹人心疼,周围的百姓顿时就不答应了,上手便把那俩人推离了她身边。
晋国因为国势强盛,来他们西秦这般的小国从来不知收敛,南宫筠还好些,昌乐公主据说就十分飞扬跋扈了,还纵容手下当街打人。
今日顾云杳断定百姓不会袖手旁观,所以她才敢出来闹一闹,顺道给昌乐公主再添些民怨,等到足够深的时候,她离死估计也不远了。
被一位中年妇人从地上扶起来,顾云杳笑着同她说谢,那妇人脸上立刻带了受宠若惊的表情,“王妃千万别这么说,这晋国公主也欺人太甚,咱们百姓都看不下去了。”
她安慰了几句,顾云杳便抿着唇点头,以昌乐公主的性子,这会儿可不会因为事情闹大了躲避,大概会迎头而上。
“贱民,谁给你们的胆子跟本公主的人动手,都不想活了吗!”昌乐公主从巷子里的一家小店中走出来,趾高气昂的看着不自觉退后一步的黎京百姓。
顾云杳一步跨上前,一副护住自己百姓的架势道,“昌乐公主,虽说你贵为晋国公主,可这里到底是西秦,你这般强行带一位王妃走,我难道还没拒绝的理由?我西秦的百姓还没护着自己王妃的理由?”
这番话说的那些百姓顿时有了底气,对啊,这是西秦,是他们的都城黎京,可不是他们晋国的土地,何以要这般惧怕。
再者每个人心里都有法不责众,且有端王妃在此,想来也不会责罚于他们。
“就是,你怎么这么不讲理,端王妃都说了不去,你的下人竟然还想踢打王妃,谁给他的胆子这般对皇亲贵胄。”
顾云杳心中有了丝笑意,百姓之所以好驾驭,一则是他们单纯,上位者多半的话他们都会信,二则三人成虎,几个人相信的事,大家没道理不相信。
昌乐公主脸上的不悦更加明显,扬着手中的鞭子十分嚣张的道,“顾云杳,别以为你现在是王妃,一辈子就都是王妃,本公主很快会让你哭着把王妃之位让给我。”
她冷冷看了一眼被众人簇拥着的顾云杳,手一挥,便转身朝着巷子另一端走去。
“王妃您没事吧。”刚才的中年妇人十分关切的问,顾云杳摇头说没事,又再三谢过此刻在场的百姓,态度诚恳真诚,令百姓十分受用。
回到端王府,顾云杳把今日发生的事说了一番,玉非寒有些无奈的摇头失笑,“何必多此一举,她早晚是水中覆舟,你委屈自己做什么。”
在玉非寒眼里,昌乐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他虽然不是很了解南宫筠此人,但他的心机和手段,一定比他过人的容貌更出色。
所以即便知道自己的女儿跟着南宫筠和亲而来,大公主都没能阻止,可见南宫筠一定用了什么方法,让大公主不得不妥协,甚至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去不回也无能为力,这样的人,何须为他做太多。
顾云杳眯着眼睛笑,眼中的光亮闪闪,像极了一只小狐狸,“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无关南宫筠,那家伙贼着呢,那里需要我多此一举。”
玉非寒宠溺的抚了抚她的长发,为她倒了一杯热茶放在手中,天冷了她便有手脚冰凉的毛病,再过半月便是及笄之礼,可不能着凉了。
“你高兴就好,反正都是那般结局,能娱乐娱乐,也算是功德一件。”玉非寒这话把顾云杳给说乐了,笑的更加开心。
他很少说这种话逗她开心,多数时候他都只做不说,自然她不会计较那些虚的东西,但偶尔听到也是很开心的。
念婷从墙外翻进来时,就看到顾云杳笑的像只狐狸一般,本能的停住脚步,狐疑的出声问道,“你们在打什么坏主意,跟我没关系吧。”
她还是傅云的时候,只要出现这种表情,多半有人要倒霉,虽然大部分都是别人倒霉,但保不齐会有几次是他们几个。
顾云杳斜眼看着她,咧着嘴问,“你最近都去哪儿野了,宫里的事你们现在谁在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