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弋慌慌张张的把药箱拿过来,看着血一点一点的渗透纱布,她只觉得无比恐慌,“董正楠,要不我们叫救护车吧……我……我好害怕。”
她怕,董正楠会因此死去。
虽然他称不上是一个好人,喜欢欺负她,控制她,甚至爱让她滚,但是她从来没想过,如果有一天董正楠不在了,她该怎么办。
虽然以后可能会跟他离婚,但好歹能让她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人,如果他真的死了……
就再也没办法找到了。
从十八岁开始,她的一切,就和董正楠这三个字挂上了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点儿伤还不至于死,”董正楠瞥了她一眼,语气有所缓和,但还是有些生硬,“找到箱子里的碘伏,药还有纱布,帮我上药,你这样一直杵着才有可能让我失血过多致死!”
禾弋很用力的咬着唇瓣,手上拿着沾有碘伏的棉签,一直颤抖的不敢去碰触。
“我……我……”她磕磕绊绊了好久也没说出一句正常的话,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董正楠淡然的看着她,将她的害怕尽收眼底,这样的她,和刚才在董老爷子跟前古灵精怪讨人喜爱的样儿大相径庭。
“你要是再愣着,我真有可能会死的!”他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冷声提醒道。
禾弋将药液按在他的伤口上,大概是真的疼,董正楠倒抽一口凉气,吓得她后退一步,脱手将棉签甩到了地上。
她的眼神里有藏不住的惊惶和无措,被紧紧咬住的下唇瓣渗出点点血迹,眉心快拧成一股麻花,紧张的连羽睫都在轻轻颤动。
这就是董正楠现在所看到的她的样子。
两个人的间隔距离很近,这样的处境,按照往常来说,她一定会想尽可以溜之大吉的办法,但是现在,禾弋却没有一丝的察觉。
董正楠俯下头,吻住她被鲜血点染的朱唇,无形之中带给她一种无法言语的安全感。
知道禾弋快要无法呼吸的时候,他才放过她,温情脉脉的看着她。“别紧张,嗯?”
她抬起头,对上董正楠笃定她可以做到的目光,“董……董正楠,要不我去帮你把明特助叫进来,我……我真的不行,万一……”
他有些不悦,声音跟着拔高了几分贝,“聒噪!说了你来就你来!”
“可是……”
“没有可是!你是想让我死在你面前吗?”
禾弋深吸一口气,在距离董正楠伤口前两厘米处,还是能看清她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你很怕血?”他轻声问。
“还……还好,虽然在孤儿院里会帮着给别的小朋友包扎,但一般都是孩子顽皮,蹭破膝盖……因为是第一次见人伤……伤的那么严重,有些不习惯。”
“你要学着习惯……因为以后,”董正楠顿了顿,“这样的伤口你可能会很常见。”
以后……董正楠真的不打算放过她吗?
还是说这个以后,指的是他从明天开始到厌弃她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