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长老说得没错,的确这个方法可以看出来她到底是不是妖,但一旦如此,她的丹田将会受到不可逆的伤害,她今生今世都不能再练功。
岑轻衣匆匆地扫了一眼人群,即使有人想知道真相,但听到他的这个提议,还是纷纷露出了不忍的表情。
她心中有了点数,开口道:“若是我不是妖尊,那你便自废丹田来赔我,如何?”
邹长老道:“你?你不过是一个妖,何德何能与我相比?若不是顾及神女殿的颜面,我在路上就已经杀了你,以正道义,哪里还轮得到你在这里狡辩!”
长孙长老和邹长老同样出身于幽云城,虽然长孙长老在钦天司,但幽云城的权力却不在他手上。
幽云城的的代城主是邹长老,他上前一步,灵力挟着他手中完全打开阵法的密匙飞了出去,打在法阵之上,整个法阵爆发出一阵金色的光。
锁妖阵虽然还没被完全打开,但阵中压力骤然增大,岑轻衣被压得跪在了地上,丹田隐隐传来撕扯的疼痛。
就在此时,一道雪白身影忽然从天而降,道:“杀她?我倒要看看,谁敢伤她!”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个蠢咕咕,我今天忘了设着存稿箱的发表时间了……
第86章 波诡云谲(三)
白光一闪,?沈千山反手回剑,长剑狠狠地在花留香的腰脊上开了一个大口子,而花留香闻到他自己的血味却更加兴奋起来。
他指着地上的玉牌道:“小雀儿,?那是你的杀母仇人啊,?你真的不想看看是谁么?”
沈千山置若罔闻,?剑势如龙,回身勾剑,?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向花留香咬去。
而花留香一时不察,闪身狼狈地避开他的攻击,一错脚踩在自己的裙子上,“呲啦一声”,?绣着繁复花纹的裙子顿时被踩得撕了开来。
玉牌映出的画面尚未稳定就已经被两人斗法是产生的巨大灵力给扰乱,花留香一掌击出道:“好吧,既然你不看,那我就直接告诉你是谁好了。小雀儿,?你听着,你的娘亲折花,?是被那些所谓的正道之人害死的,?是被你那好师父给害死的。你不仅不为她报仇,甚至做了这……哈,?钦天司使,?要我说,你可真是认贼作父啊。”
沈千山听到他的话,剑势一顿,随即又丝毫不减攻势地向他刺去。
然而花留香等的就是这一瞬间的停顿,他趁机向那玉牌打出一道灵力,玉牌的画面顿时稳定下来,?恰巧葛长老当众宣布要治罪岑轻衣、平天下之怒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沈千山的眉心顿时压了下来。
花留香看着沈千山徒然变化的表情,笑吟吟道:“你看,不仅你的娘亲,连你的师妹也要死在这些正道手上了呢。你不如和我一起去灭了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救出你的师妹,如何?”
沈千山灵力爆出,一剑破开花留香的防御,将他直接打退十丈,冷冷道:“不如何。”
花留香喷出一口血,却飞身上去,拦住了沈千山破此间困境而去的身形,笑道:“急什么,一起去救不是很好么?不然我可就不让你走啦。”
沈千山一剑别开他的阻拦,声音如同包含了三尺寒冰:“让、开。”
花留香就像是没有听到他声音中的冰冷,轻笑着道:“你何必如此恼怒呢?难道你不想救你的师妹了么?不对啊,你不是很喜欢她么?既然喜欢她,不如就让我们一起去救她嘛。小雀儿你看,还是哥哥了解你,对么?”
沈千山被他一语点破了心中的想法,眼神顿时沉了下去,出剑更加凶猛,踏雪在半空中化为无数道剑影,同时发动,直取花留香的所有要害。
他一字一顿,言语含冰道:“与、你、何、干。让开!”
花留香敌不过他这样的爆发,他堪堪护住了心脉,踏雪仍然穿胸而过,剩下的剑影也有一半穿透了花留香的四肢,花留香顿时血涌如泉。
沈千山淡淡地陈述道:“我的师妹,你有什么资格去救。”
他想要伸手将呆立在一旁的折花抓住一并带走,但到底他为困境之客,花留香为困境之主。困境泛起一道涟漪,花留香瞬间带着折花一同离开。
这个困境相当高明,沈千山不知道它将花留香和折花传送到了什么地方,若是去找的话定然会花费很多时间还不一定能找到,但若是岑轻衣那里是真的,他必须尽快赶去。
想到这里,他凝聚灵力,剑指山壁,悍然发动,附在山壁上的困境剧烈地震荡起来,被他直接豁开一个口子,他飞身离开。
在他离开之后,正在崩溃的困境停止了崩溃,花留香又从中出来,看着消失在一线天之中的沈千山,自言自语起来:“诶,你说你这么麻烦做什么?你到底想不想让这个女孩子死呢?”
“啊,说实话,她还挺有意思的,我不是很想让她就这么死了。”
“那你干什么非要这么设计?”
“大概是……太无聊了,而这么设计是真的很好玩吧!”
困境在山中空洞之处,沈千山在在困境之中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开始有些消退,此时他从困境之中离开,这种感觉就变得更加明显。
他踩着山壁三两下跳跃,从一线天中翻身而出,亮如玉盘的圆月已经从山中冒出头来,然而他却没有时间停下来调息,只一边朝着寒雪峰的方向赶去,一边运行起凝神诀来,趁着灵力还未完全消失时将其锁在丹田之中,以备不时之需。
他身上与妖族交战时受的的伤在与花留香交战时就已经又撕裂了开来,此时血从伤口中涌了出来,很快就沾湿了他雪白的衣衫,他极其快速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原本想穿上原来的那套衣服,又顿了顿,换上一件新的外衫。
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他眼底已经闪烁出了隐隐的红光,眼角绯红,似乎被抹上了一层胭脂,霎时间就能从眼角下蔓延出一抹红色的花纹。
若是岑轻衣在此就能发现他现在的情况和当初在浊气海上暴走而失去理智的情况极其相似。
沈千山缩地成寸,快速行进,当他赶到寒雪峰时,恰好听到邹长老嚣张地要求将锁妖阵全开的声音。
他踩着月亮从半空中落下,白衣飘飞,月光照耀在他身上,映得他身上都像是铺上了一层白纱。
沈千山双眸中毫无温度,眼底隐隐地闪烁着些许红光,紧紧地盯着邹长老,冷冷道:“杀她?我倒要看看,谁敢伤她!”
岑轻衣看到这道熟悉的身影,惊喜地脱口而出道:“师兄?!”
沈千山见锁妖阵已经打开了一些,剑尖抵着地面,问道:“师妹,我来晚了。你可有受伤?”
虽然沈千山腰身挺得笔直,一袭白衣就像是刚换过的一样,岑轻衣却眼尖地看到他袖口处的一缕红色,抵在地上的剑似乎也在轻轻颤抖。
他这是……受伤了?!
岑轻衣看着他的脸,这才发现了他藏在月光下惨白的脸。她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想到以往每一次月圆之时,沈千山似乎都不大见人,心中冒出一个猜想。
她将溜到舌尖的话又咬了回去,斟酌道:“没有,师兄,我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