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红线明显就是连接狐妖和村民的工具,此时正源源不断地向狐妖输送原料。
靠!这狐妖它不讲武德啊!
她忍不住啐了一句,满眼担心地看向沈千山。
就在这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里,狐妖竟然又强大了一些,而沈千山虽然仍然悍勇,岑轻衣却知道,他撑不了太长时间。
这就相当于狐妖是永动的,而沈千山尽管灵力充沛,却始终有耗尽的一时。
也就是说,沈千山只能一时之间牵制住狐妖,目前能够打败狐妖的唯一办法就是斩断狐妖与这些村民的连接,让她失去力量的支援。
岑轻衣摸出身上带着的匕首,劈向这些线,但就像砍到及其坚硬的金属一般,匕首瞬间被弹开,震得她虎口发麻。
她神色一凛,问长水道:“龙兄,快,你试试能不能劈开这些红线!”
长水吐出一口龙息,龙息碰到红线,瞬间燃起淡蓝色的火焰。那火焰在线上停留了一会儿,突然没了踪影,但线还好好地在那里稳定地为狐妖供应着灵力。
打斗已经进行了大半夜,沈千山的攻势隐隐有减弱的迹象。
岑轻衣心头焦急,又提起匕首用力劈砍下去,不但没砍断红线,反而因为强大的反作用力震裂了虎口。
血从她的伤口中流出,顺着手掌一下子滴落在红线上,竟让黑烟断了开来。
她眼睛一亮。
她忍着疼痛,伸手故意将血滴在红线上,那些黑烟果然绕着她的血走。
如果一点点血可以让黑烟退避的话,那再多一点是不是就可以影响到红线呢?
她试着伸手握住红线,红线一碰到她满掌心的血就发出“滋滋”的声音,随即断在她的掌心。
她的唇角勾起——果然可以!
找到解决红线的方法,岑轻衣一鼓作气,让长水帮忙把这些村民两个两个叠在一起,一把握住好几根红线。
大把的红线被岑轻衣的血腐蚀,狐妖的力量顿时减弱。她扭过头来弓起脊背,就要岑轻衣袭来,沈千山却将她牢牢牵制住,不让她前进一步。
岑轻衣感觉自己的手掌也被红线反噬,就像是握住一根燃烧着的粗糙木棍,炽热的温度不断灼烧她的手掌,木刺刺进她的掌心中,钻心得疼。
她不由得手一抖,放开了红线。
狐妖仰天长啸一声,张口就向沈千山的肩膀咬去!
岑轻衣咬紧牙关,再度握紧红线。
红线与血接触,发出“滋滋”的声音,她却紧紧地咬着牙关,不肯再放手。
终于,岑轻衣张开血肉模糊的右手,最后一把红线从她手中飘落,村民们手脚上的红线都被销蚀殆尽,狐妖再难得到助力,被沈千山一剑刺穿狐尾,钉在地上。
狐妖巨大的身型缩小,变为一只小小的狐狸,瘫软在地上。
沈千山拔出长剑,剑上的血簌簌抖落下来,呼吸之间恢复成一弧清光。
他垂下眼,冷漠地开口道:“狐妖楚楚,魅惑凡人,坑害无辜,按律当押送钦天司,听候发落。”
楚楚已经没有任何起身的力气,她的头歪倒在地上,极其嘲讽地开口道:“无辜?呵,谁无辜?”
沈千山道:“你若有何隐情,可现在说出来,钦天司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
可是楚楚却不再说话。
沈千山便也作罢。他本来就不擅长审问,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众位师叔们为好。
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笼子,提着狐妖的后颈皮,将她装到笼子里,等向钦天司汇报后就把她押送回去。
完成这一切之后,他的神色柔和了些,对岑轻衣道:“此次捉妖,岑师妹助力甚多——你的手怎么了?”
他看到岑轻衣满手鲜血,面色一肃:“别躲了,张开给我看看。”
岑轻衣见没躲过去,只好张开右手,将血肉模糊的掌心拿给他看。
沈千山的手陡然一紧,凛声道:“伤得这么重还想躲?摊开别动。”
他从储物袋中拿出金创药,道:“这药药效奇佳,但有些疼,你忍着点。”
岑轻衣总觉得自己见过这个样式的药瓶。
她想起来了,之前在神女殿的时候,她曾经在储物阁中看到过这样的瓶子。寒石髓一两千金,这瓶子却用了整块寒石髓,里面装的是用一座城也换不来、据说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灵芝做成的药。整个神女殿千年来也就传下了这一瓶。
“……”
药液倒在岑轻衣的手上,疼是真的有点疼,但比起之前弄断红线的疼,也不是忍不了。不过她感觉自己一只手捧着好几个城池,沉得她掌心发麻,手腕酸痛,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沈千山道:“别动,忍着。”
岑轻衣手小,掌心也很浅,药液倒了一点就要溢出去,她心疼道:“等等!够了够了!溢出来了!”
沈千山道:“虎口上不也有伤?”
岑轻衣道:“虎口上的伤轻……这药那么珍贵,沈师兄还是省着点用吧。”
沈千山神色间带着不赞同:“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你不要将它们看得太重,更不可执着于此。而且我还有很多。”
岑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