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爹前两天刚在澡堂子里洗完澡,还天天洗头洗脚,怎么可能臭!”刘青松在一旁控诉。
三娃不理他,继续向余桃告状:“爹还挤我!”
“爹挤你啊?”余桃笑着道,她看了一眼刘青松:“听见你儿子说的了吗?你挤他了,还不往外面挪挪。”
刘青松隔着被子拍拍三娃,道一声:“臭小子,等你大伯和大伯娘都走了,爹就让你们睡那屋里去,到时候就不挤你了。”
三娃已经又睡过去了,根本听不见刘青松说的话。
余桃看了看三娃,小声说道:“你才想得美呢,大哥大嫂走了,三娃也要跟我们睡。他才二岁多,你让他跟大妞和二娃睡在那个屋合适吗?”
刘青松讪讪道:“我这不是说说嘛?”
余桃不理他了,她抱紧三娃,交待一句:“你晚上小心二娃别踢被子,明天还要起来送大哥大嫂走,我先睡了。”
“嗯,睡吧。”刘青松看见她闭上眼睛,温和地道。
身边躺着的女人呼吸很快就趋于平稳,刘青松深邃的目光放在她的脸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微微笑笑,转过头开始翻书。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刘柏杨和王来娣的包裹早就在昨天晚上就收拾好了。
刘青松还找人弄了一条干鹿腿,让刘柏杨带着回家吃。
吃过早餐,一行人就往清河市出发。
比起来的那天,刘二娃已经跟刘青松混熟,不用刘青松吩咐,就自觉地爬上前面的座位,等刘青松抱他。
踏着晨露,车在路上行驶三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清河市。
火车出发时间点太急,几个人根本来不及告别,刘柏杨就带着王来娣急冲冲地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看着火车远去,余桃终于意识到,以后她真的就要独自一人带着三个孩子和刘青松在这里生活了。
“走吧。过年我休假了,就能回家看他们,看望爹娘。”刘青松抱着三娃,拦着余桃的肩对她说道。
余桃微微笑笑,一只手拉着一个孩子,再看向面前的两个人,心里的伤感也不翼而飞。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好好生活,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在一起,没什么过不去的地方。
等出了火车站,他们才有时间好好“逛”一下清河市。
市中心车水马龙,马路也很宽敞,高高矮矮的楼房鳞次栉比,路边的电线杆子上贴满了纸条,路上像他们这么大的年轻人也非常的多。
还有骑着三轮车接送孩子的托幼园“老师”。
这是一座充满了活力的城市,到处都是欣欣向荣的生机和活力。
二娃牵着余桃的手,指着被用竹编关在三轮车里的小孩子偷偷问道:“娘,那就是卖小孩的吗?”
余桃听了这话,忍不住笑道:“不是,那是老师在接孩子上学呢。”
“哦~”二娃点点头,声音也大了,“俺以为那是卖小孩呢。”
刘青松笑着摸了摸傻儿子的头。
一家五口走进人流里,刘青松把三娃放在脖子上托着,一只手拉着三娃的一个腿,一只手牵着大妞,余桃牵着二娃跟在他们身后。
几人一路来到供销社,俺个孩子的眼睛都转不过来了。
一进门就能看见,供销社的柜子里,花花绿绿的糖果正在那里摆放着诱惑着他们。
三娃踢着腿要下来,刘青松无奈,把他放在地上。
余桃见三个孩子凑到柜台面前,根本走不动路,干脆停下来弯腰问道:“要吃糖吗?”
“娘,咱们有钱吗?”大妞说,“没钱就不吃了。”
“小当家。”余桃笑笑,“爹有钱,你们想吃什么,就让他给你买。”
刘青松斜了她一眼:“钱和票不都在你那?”
余桃说:“给你一个在孩子面前表现的机会,你还不愿意要是吗?”
刘青松懂了,看余桃一眼,笑着摸摸三个孩子的头:“买,你们想吃就买,爹来之前淘换了很多票,够你们吃的了。”
二娃兴奋地低呼一声。
这样任孩子选的机会不多,余桃笑着跟在他们身后,拿着牛皮纸袋子装他们要的糖和果子....
柜台上的罐头来几罐,还有红糖,鸡蛋,大米,白面,盐,酱油,针线,洋火,糙布棉布......
看见什么东西买什么,余桃可着自己手里的票买。
光在供销社,他们就买了五十多块钱的东西,若不是手头的票不够了,余桃还能买下去。
刘青松看她这个劲头,已经在想自己每个月的津贴够不够他们娘几个花了。
“害怕了?”从供销社出来,余桃斜刘青松一眼笑道。
刘青松没点头也没摇头,看着车子里堆得大大小小的东西道:“我是第一次跟女人一起出来买东西,你这架势看起来都想把供销社搬空啊!”
余桃道:“这才到哪啊,家里什么都没有,你只看我买的多,怎么不看看这些东西能用多久。”
余桃给刘青松讲买的米面能吃多久,那些布能做什么。
刘青松听后,一脸学到了的表情。
一家几口在市里走了几乎一天,找了当地最好的家具厂,定做家里缺少的家具,到书店给几个孩子买了一大堆书,还去国营饭店吃了顿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