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王又将杯子端起来啜了一口上面的浮油,冷哼道:“油嘴滑舌!”
——却也将凤比翼的话记在了心里。
他翻来覆去合计了一晚上,第二天便下了令,点了三百亲卫,要瑙思、泽烦并其余几个将领和巫医跟随他先行出发,剩下的人则继续进军,务必要在十天内赶到边境支援。既然是急行军,自然不会带多少服侍的人,是以凤比翼基本把西凉王的衣食住行都给包了,西凉王有时懒得喊人,连令都是她在传,其身份之提升,不由得令瑙思泽烦纷纷侧目,暗忖这豫王妃明明是个俘
虏,但怎么愈发像是西凉王的喉舌了?
眼瞧着就从阶下囚上升到西凉王的心腹和左膀右臂了……
虽然西凉王不甚管束她的行迹,但凤比翼也只是乖乖待在王帐里,除了西凉王吩咐她做事的时候,哪里都不去,在为西凉王办事的时候,也是快去快回,绝不拖泥带水,更不给西凉王怀疑她的机会。
一来二去,西凉王自己心里都犯了嘀咕,我这是抓了个俘虏吗?我这不是养了只臂膀吗?
凤比翼老老实实打扫着王帐里的灰尘,铺平王座上铺着的豹皮的褶皱,脸上是乖巧的笑意。
照这个速度,最多还有一天就能够到西凉边境了,到那个时候再徐图缓进,未为不可。
怀疑的种子经了杀戮的血雨浇灌,已经发了芽儿,凤比翼现在正在呵护它茁壮成长,直待到了开放的那一刻,便要张开它贪婪的巨口,将西凉朝堂吞噬殆尽!
于是,在卫龙渊给出的最后期限当天,西凉王终于带着部下赶到了西凉边境。
西凉王刚到边境的时候,被军营中的状态吓了一跳,十几万士兵倒是没怎么减员,可是一个个都脸色发青眼下发黑,若不是这是在边境,说是瘾君子只怕也有人信。
瑙思和泽烦吓了一跳,忙将一个留守的西凉将军叫进王帐逼问:“这怎么回事?越国不是说不会攻过来吗?怎么你们一个个弄成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那西凉将军哭丧着脸:“陛下啊,这越国的豫王太损了!他是没打过来,却不肯叫我们好过呀!越军每天晚上都有一队人马带着大号角跑到军营附近来吹,而且专吹进攻的调子,等咱们的军队爬起来了,他们就跑了!要是咱们的军队不起来,他们就往军营里射火箭,还扔一种能发出雷鸣般巨响的东西,等我们灭了火,他们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