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失去了管家的权力之后,杨氏的日子就过的一天不如一天,从前她是怎么对付凤比翼的,现在孙凉露就原原本本地还给了她,吃食虽然不曾克扣,但衣料首饰全都减了一半,气得杨氏把屋里的瓷器摔
了个精光,去找凤老夫人讨公道,却又被偏心的凤老夫人一顿臭骂,非但被克扣的衣料首饰没有要回来,就连她砸了的瓷器也按价都从她的月例中扣了银子赔偿。
非但如此,新换上来的瓷器,也都成了粗瓷,美其名曰结实耐摔……杨氏恨毒了,成天惦记着如何给孙凉露使绊子,然而孙凉露有凤绪林的宠爱和凤老夫人的偏爱,就算是出了什么纰漏,没人追究还不是跟没事儿一样?至于底下的下人,就更不敢违抗孙凉露的话了,只因
为孙凉露掌家的第一天,就把奉了杨氏的令故意跟她唱反调的万姑姑重打三十大板,打发去倒夜香了,有了万姑姑这个前车之鉴,谁还敢自讨苦吃?
忍了两天,杨氏实在耐不住了,她从床上爬起来叫人:“收拾东西,咱们回杨家!让舅爷看看,我让凤家欺负成什么样子了!连个贱妾都能在我头上撒野,我这个夫人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呦,妹妹这是来的不巧了,赶上姐姐跟人置气。”蓦地,孙凉露的声音带着笑从门外传了进来:“姐姐这是跟谁生气呢,不如说出来妹妹帮你做主啊。”
杨氏脸色隐隐有些发青:“你心里清楚,又何必来问我!”
孙凉露掩唇轻笑:“瞧姐姐这话说的,我清楚什么?”她装模作样地摇着手心里的团扇:“姐姐总不至于是跟我置气吧?妹妹冤枉,您也知道,妹妹出身不怎么样,打小儿就是被人使唤来使唤去,现在也不过就是听命办事而已,您跟我生气有什么用啊?我也是
身不由己!”
杨氏听到这,从孙凉露的话里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看你现在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可不像身不由己啊!”孙凉露闻言,气苦地将扇子往桌子上一拍:“姐姐这话说的,可太诛心了!妹妹现在过得滋润有什么用?等老爷的新鲜劲儿过了,妹妹这做妾室的,还不是要听姐姐的话?现在越是为难您,妹妹这心里就越
害怕,可是害怕归害怕,又不敢不办,唉……”
杨氏眯起眼睛来,揣度着孙凉露话里的真假:“不敢不办?你有什么不敢的?只要老爷喜欢你,你就可以在这凤家为所欲为啊。”孙凉露假模假势地叹了口气:“夫人,您就别取笑妾身了,妾身是什么出身,哪里会不懂得尊卑有别的道理,若依着妾身的本意,奉承您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为难您呢?可惜老爷固然喜欢妾身,却更喜欢能
帮他青云直上的,我也是没办法,若我不照着人家的意思去做,只怕我现在的下场还不如您呢!”
杨氏眸色微动:“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跟我作对,只是凤比翼逼你苛待于我,你不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