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妃们大多数都存着巴结瑾妃的心思,现下听到有人领头应承,遂纷纷跟着附和起来。唯有兴昭仪一人沉着脸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轻云将众人的神色一一记在心里,温和笑道:“陛下将这偌大的后宫交由本宫来打理,奈何本宫初来乍到,压根没什么经验,这不这眼看着便要开春了,便想着将众位姐妹请过来商量商量给各宮做春衣的事情!”
众人面面相觑,心想着给各宮做春衣只是件小事,交给尚宫局就可以,这瑾妃怎么因这事召大家来商量,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娴妃温柔淡然的脸上浮现一丝疑惑,但随即便消失不见,她拨了拨茶盏上的浮叶,目视着茶水,道:“瑾妃妹妹实在是太谦虚了,做春衣这样的事情像妹妹这等聪明人又怎么会拿不定注意呢!”
轻云莞尔一笑,目光平和的扫向娴妃,笑道:“往年的春衣都是皇后娘娘自内库拨银子让尚宫局制作,可是这衣裳毕竟都是穿在咱们身上,所以今年本宫便想听听诸位姐妹的意思!”
“瑾妃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啊?”那位身着粉衣面貌清纯的妃子瞪大了眼睛,震惊的望着轻云。
轻云抬抬手便有俩名宫女端着笔墨纸砚走了进来,“诸位姐妹可将自己的喜好意见一一写在纸上,本宫也好安排尚宫局按照众位的喜好给各位制作春衣!”
“真的?”
底下顿时传来阵阵惊呼,每个人的脸上几乎都洋溢着震惊和喜悦。
娴妃放下茶盏,接过宫女递来的执笔,眼里泛起一丝厉光,但她很快垂下眼睑浓长的睫毛瞬间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片刻后,宫人们将嫔妃们的纸笔收回,恭敬的退出了殿内。
轻云端起桌边的茶盏,轻轻的吃了一口,抬起头来,脸色忽然沉肃了下来,严肃道:“其实,还有一事!”
众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收起脸的喜悦,凝眸望向她。
“今日朝堂之事想必大家也都听说过了!可我们身为陛下的妃子,后宫的女人,无论前朝发生怎样的大事,我们都不该随便议论。”
此言一出,在坐的众人纷纷低下了头,脸色大多都不好看。
轻云锋利的目光一一从每个人的身上扫视而过,沉声道:“前朝之事自有太后处理,太后她老人家一向不喜宮妃私自议论朝政,若是让她听见什么闲言碎语,以太后的脾气怕是不会轻饶!所以还请诸位姐妹管好自己的嘴!”
她顿了顿,将目光落在李贵妃的身上,厉声道:“尤其是不能让消息从我们的嘴中散出宮去!你说呢?贵妃姐姐!”
李贵妃身体猛然一僵,脸色白了白,怯怯的答道:“自然,那是自然!”
轻云灿烂一笑,“既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
转眼已至黄昏十分,天边的霞光印在白茫茫的雪地里,使整个世界蒙上一层灿烂的金红色光晕,景色格外的出彩。
嫔妃们三三俩俩的走出嘉禾宮,前一刻脸上还挂着笑意,一出嘉禾宮的宫门,便个个甩起了脸色。
“呸!还真把自己当皇后了!这也不过只是代管后宫竟然就摆起皇后的威仪来训斥咱们了?”
兴昭仪挺着肚子由着宫女小心的搀扶着,一张柔美精致的脸上挂着深深的厌恶和怨恨。
“就是!这瑾妃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我们品阶比她低的也就算了,她竟然连贵妃姐姐也不放在眼里,实在是猖狂!”
与兴昭仪要好的一个宫妃皱着眉头一脸愤懑的为李贵妃抱不平。
李贵妃随和一笑,“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瑾妃也是为了大家着想,免得大家说错话惹怒了太后自招恶果!”
兴昭仪冷哼一声,“哼!她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故意向咱们示威呢!她这是在告诉咱们皇后的位置非他莫属呢!”
前方行路一直未说一句话的娴妃脚步微微顿住,回头看了兴昭仪一眼,低声吩咐身边的侍女道:“咱们快些离开!”
“其实,瑾妃娘娘也是为了我们好才这样的……”
耳畔响起一阵细小轻柔的反对之音,娴妃再次回过头去只见一身粉衣的古昭容站在李贵妃身后,怯怯的望着兴昭仪。
兴昭仪尖着嗓子尖酸道:“哼!你一个才进宫的懂什么啊?她那样的人能为了我们好!真是笑话!”
娴妃又仔细的瞧了古昭容一眼,随后转过身,道:“咱们回去看看月儿!”
待到所有人都走远了,蔽月才从宫门后走进了内殿,黑着脸说道:“这些个女人真是当面一套背后又一套,你都不知道她们将你说的多难听!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今日为何单单点了李贵妃一句?”
轻云轻轻勾起嘴角,道:“我让人查过她的底细,她与镇西王关系匪浅!此次朝臣上表藩王出兵之事,你以为背后没有人推波助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