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朗气清,阳光从东边的天空温柔洒下,将整个凤鸾宮沉浸在一片慵懒的暖意之中。
皇后正坐在殿内用着紫英精心命膳房准备的早膳,早膳做的精致又美味,她不由比平日多用了一碗。
放下手中的碗筷,用巾帕擦了擦嘴,抬头见外面的天气不错,正想起身出去走走,却看见一个宫女手上拿着一封信缓缓走进了殿内。
“皇后娘娘,这是祥福宮德妃娘娘命人给您送来的信!”小宫女见皇后脸色不悦,战战兢兢的将信高举头顶递了上去。
紫英接过信恭敬的交给皇后,皇后漫不经心的拆开信封,下一瞬脸色却猛然大变,怒喝道:“大胆贱人!竟然敢威胁到本宫的头上了!来人,宣德妃来凤鸾宮一趟,本宫倒要看看她的胆子到底养的有多肥!”
紫英见皇后突然动这么大的火气,不敢怠慢,连忙领着人去祥福宮宣召德妃。
皇后紧紧攥着那封信,凌厉的眼神里透着一丝惊惧和忌惮,她焦躁不安的在殿内等了许久,目光时不时的瞟向门口。
片刻后,紫英垂头丧气的进了内殿,低声道:“德妃称身子不适,不宜走动,所以……”
“啪!”不等紫英将后面的话说完,皇后已经横眉怒目的拍案而起,高声喝道:“这个德妃,好大的架子!去!找几个太监给本宫将德妃给绑来!”
紫英害怕德妃有孕在身,贸然动粗恐会出现意外,在这个节骨眼上,萧家实在不该也跟着再出些意外,便有些为难的说道:“娘娘,这样恐怕不妥!”
皇后早已怒极攻心丧失理智,加上平日她便跋扈专横惯了,哪里肯将紫英的话听进去,当下便更加恼火的斥责起来,“大胆奴婢,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连本宫的话也敢违抗!”
“奴婢不敢!”眼见着引火烧身,紫英连忙低下头不敢再有所违逆。
“那还不快去!”皇后又是一声高声怒斥。
紫英只好依言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气势汹汹的向祥福宮而去。
起初德妃还有所反抗,但见她们气势凶悍,动作野蛮粗鲁,渐渐也就放弃了抵抗,由着几个太监押着向凤鸾宮的方向而去。
半路上遇到匆忙走过来的李嬷嬷,紫英立刻迎上前问道:“嬷嬷,这是怎么了?”
李嬷嬷悄悄凑近她耳畔,小声道:“皇后娘娘说让你们将德妃带至宣德楼!”
德妃挺着个大肚子,被他们一路押至宣德楼时,早已累的脸色苍白满身是汗。
当瞧见一身华丽金灿衣饰的皇后趾高气扬的站在自己面前时,她全身的疲惫便奇迹般的尽数消退,眼底冉冉升腾起一股浓郁刻骨的仇恨。
身后跟随而来的宫女太监尽数退去,宣德楼上只剩下皇后与德妃二人。
“真没想到,昔日胆小如鼠,在本宫面前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德妃,如今竟也变得强硬起来了,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皇后阴冷的目光如闪着寒光的刀子凌厉的剜向德妃,恨不得将她刀刀凌迟。
德妃朝她微微福身,抬眸目光对视向皇后凶狠的目光,嘴角轻轻牵起,邪魅的阴笑起来,“皇后娘娘,如今不该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臣妾才是!”
皇后脸上的神色猛然顿住,随后眼中猛然腾出一团熊熊怒火,强行压下心里的火气,道:“德妃,只要你交出账册,本宫保证既往不咎,还会让父亲帮杨大人向陛下求情,请陛下饶杨大人一条性命!”
听闻皇后的话,德妃突然狂笑起来,“哈哈哈哈……皇后娘娘,你是当别人都是傻子吗?我父亲本就是冤枉的,只要我交出账册便能帮我父亲洗清冤屈!”
皇后狭长的凤眸里的冷光更甚,她微微眯了眯眼睛,威胁道:“那你可以试试看,看陛下是信你还是信我们萧家!再说你若是真的有把握替你父亲翻案,又何须等到今日都没有将账册交给陛下,就算你不受宠,但是每个月见陛下几次面的机会还是有的!”
德妃因为笑的太过狂烈,眼角竟然挤出几滴眼泪,她忽然上前靠近皇后,低声道:“你说的没错,可是你猜着了又如何!”
她狂笑着从怀中掏出那本账册,在皇后面前扬了扬,笑的凄惨悲凉,“你欺辱我这么多年,又害的我家破人亡,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如果我将这账册里的纸张一页页撕下再从这宣德楼扔下去,你说会不会恰好就被陛下看见呢!呵呵呵呵……”
说罢,她猛地将账册里的一页纸撕下,随后毫不犹豫的从楼上扔了下去。微微泛黄的纸张在雪白的天地间随风缓缓飘荡,慢慢向地面降去。
皇后脸色猛然惊变,下意识的上前便要去阻止德妃。可德妃已经近乎疯狂,带着狂烈笑意的脸上早已被泪水浸湿,湿润的眼睛里满是仇恨和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