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轻云焦急的抓耳挠腮的声音清楚的落在殿内每个人的耳边。
飞雪垂下头一脸的不忍直视,蔽月则是直接转过脸去不忍去看输的凄惨无比的轻云,转头的瞬间恰巧看见一件深紫色龙纹袍角,面上一惊正要出声,却被南宫陵抬手制止。
南宫陵轻手轻脚的慢慢靠近了那边正战斗的极其激烈的一大一小,心头忽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暖流。
目光移向棋盘上的棋局,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大手握住轻云的手将那颗棋子放在棋盘边角的一个位置,温声道:“下这里!”
方才被吃的七零八落的黑子,却在这一子落下后,瞬间活了过来连成一片,只见对面的南宫稷猛然抬起头来,见到南宫陵时先是一惊而后狂喜,惊呼道:“父皇!”
可是下一秒他脸上的喜色却又猛地垮了下来,嘟着小嘴很是不服气的说道:“瑾娘娘耍赖,竟然让父皇带子!”
闻言,轻云脸色顿时挂不住了,眼神幽怨的看向南宫陵,那埋怨的意思不置可否,而后又转头无辜的看向对面的小家伙,央求道:“真的不是我,是你父皇耍诈!要不重新来过!”
南宫稷瞥了瞥嘴,勉为其难的说道:“好吧!那便姑且原谅你一回吧!”这一本正经的小大人口气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轻云尬笑着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南宫陵,不由腹诽道:不愧是父子,这小子板着脸的模样简直跟他老子一模一样!
不知为何经方才一盘后,轻云脑子里模模糊糊的闪过许多围棋的阵法,且随着她思考棋路的深入而渐渐清晰明朗。
所以第二盘,她宛若换了个人,一举变成了一个精通棋局的绝世高手,很快便将南宫稷围的水泄不通。
“啊!我输了!原来瑾娘娘的棋下的这么厉害!”南宫稷叹了口气,显然输的很是服气。
轻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变厉害了,她只是按照脑子里的片段来布局,大约她以前可能真的是个高手,难不成自己的记忆要渐渐恢复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莫名的兴奋,她转过身扬起头,朝着南宫陵一脸谄媚的笑道:“陛下!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臣妾切磋一二吧!”
南宫陵还没来得及回答,对面的小家伙已经安奈不住兴奋的鼓掌叫好,欢呼道:“好啊好啊!父皇的棋下的那么好,和瑾娘娘对弈肯定精彩绝伦!瑾娘娘你要小心喽!”
这二人皆俩眼泛光的盯着自己,南宫陵实在不忍推辞,况且方才的棋局的布置确实精妙,于是他点点头道:“好吧!”
棋局开始,南宫陵执白子,轻云执黑子,而南宫稷则站在一边俩眼发光的一瞬不瞬的盯着二人对弈。
轻云攻势又快又狠,猛烈的不放过一丝空隙,而南宫陵则七分攻击三分防守,棋局布的稳妥又不失杀气,明面上看着虽是轻云略胜一筹。
但她太过急于求胜,并没有在意南宫陵在与其搏杀中已经悄无声息的暗暗布下了陷阱,只等着她跳进来,一举歼灭。
果然,轻云得意忘形,依旧攻势猛烈,她噙着一股胜利在望的笑意兴奋的将一只黑子放在棋盘中间的位置,笑道:“陛下!看来您是要输了!呵呵呵……”
南宫陵嘴角微扬,淡淡道:“哦?是吗?”随即云淡风轻的落了一子。
这一子落下局势竟完全转变,原来被黑子压制的白子全然挣脱,并且将黑子围的毫无防抗之力。
原本胜利在即的笑容顿时崩塌,不可思议道:“啊?怎么会这样?你什么时候设的陷阱!”
“哇!父皇好厉害!”南宫稷早被这场精彩绝伦的棋局吸引了全部心神,又见结局竟然这般神奇逆转,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
轻云黑着脸,有些不服气的说道:“陛下,你也太阴险了,不行,再来一局,这次一定赢你!”
南宫陵却站起身,指了指窗外的天色道:“天色已晚,到了用膳的时候了!还是改日吧!”
“什么?陛下,你难道是怕输给我吗,所以才不敢再来一局的?”轻云刚才那盘输的实在不甘心,为了想扳回一局,不惜对皇帝用上了激将法。
可惜啊!这招对南宫陵毫无效用,他直接漠视了斗志昂扬满脸挑衅的轻云,拉起南宫稷的小手兀自说着话,当做压根没听见她的话,气的轻云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稷儿,时辰不早了,父皇送你回去!”
南宫稷简直受宠若惊,自他记事以来,他的父皇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关怀在意他,竟然还亲自送他回宫,这在从前绝对不可能发生。
那只温暖的大手紧紧的牵着他的手,那股热意从手掌瞬间流进四肢百骸,温暖着全身每一处经络。
南宫稷一张白嫩的小脸上,那双乌黑透亮的眼睛仿若投进了一道极亮的光,内里灿烂的光华不断的闪动,在夜幕临近下明亮的晃人眼。
轻云输的实在太不甘心,草草的用完膳食后,便坐在棋盘前一心研究战术和布局,想着下次逮着机会一定要杀得南宫陵惨不忍赌。
灯光下,她的背影笔直,目光专注,美丽的侧颜因为染上了暖黄的烛光而显得特别的柔和。她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着,足足研究了将近俩个时辰。
“娘娘,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这棋还是明日再研究吧!”飞雪递上来一杯热茶,轻声劝导。
轻云伸了伸几乎僵直的手臂,扭了扭僵硬的脖子,长吁了一口气,“哎呀!是有些太晚了,那便先不研究了,飞雪,伺候我更衣吧!”
“是!”飞雪连忙转身吩咐人下去端来洗漱的用具。
轻云坐在妆台前闭着眼睛任由飞雪和蔽月帮她卸妆洗漱换衣,待到一切一切都弄好后,正要一头栽倒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觉,忽然门外响起一声高亢尖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