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半响之后，云念离还是拿起手机给那边打了一个电话。
对方接起之后，她还有一瞬间地失语，直到对方试探性地问道：“云念离？”
她似乎才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努力挤出一点笑意：“是的，是我，您好，最近身体还好吗？”
云念离虽然不想要跟对方显得这么生疏，但是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头，只能这么说，才不会让对方心生疑惑吧。
果然，顾成川似乎轻轻笑了一声，说道：“我挺好的，你呢？”
“我也不错，那个，其实我打电话，是有件事想要麻烦你，我最近打算跟朋友开个咖啡馆，店铺已经有了，我们想找个人重新设计装修一下，不知道你最近忙不忙。”云念离觉得寒暄有点尴尬，所以很快便进入了主题。
她其实也想过对方现在生意这么好，又没有请其他的人，所以或许不会接自己这种小单，但是没想到对方却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你把图纸传给我吧，还有你们的要求，我这边尽快定下方案。”顾成川的声音还是跟以前一样，温柔得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而云念离却突然有点感慨，不管是什么时候，哪怕是现在已经忘记了她，但是这个男人，对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
云念离这么想着，然后笑道：“好，你给个邮箱给我，我发给你。”
顾成川将邮箱报给她，然后电话里出现了一瞬间的沉默，但是谁都没有挂断电话。
然后还是云念离重新换了话题，说道：“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哪里的生活还好吗？”
她像个老友，终于问出了心里一直以来最想问的问题。
顾成川笑笑，说道：“还好，我已经习惯了这边的生活。觉得很安静，也很自由。”
冷厉南后来对云念离说过，顾成川之所以不想回到顾家来，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觉得自己没有保得住顾家，还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就算回去之后，只会给家人带来二次伤害。
所以云念离才会这么愧疚，一直觉得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些事情，一切都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云念离想了想，说道：“那就好。”
其实她有很多关心的话，但是到了嘴边也问不出来，因为不知道怎么张口，也不知道张口之后，怎么才能显得不那么愧疚和难过。
所以所有的情绪都被这三个好像无关紧要的事情给囊括，剩下一大片令人窒息的留白。
两个人又说了两句无关紧要的话，这才挂上了电话。云念离将图传给他，然后关上了电脑，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一个人放空了大脑，连续喝了几杯之后，她终于拿起了手机，给冷厉南打了一个电话。
苏牧然说的很对，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去面对，不管是怎么样的结果，都得去做不是么。
所以她趁着酒意，将手机贴近了耳边，对方响了三四声之后，终于被接了起来，但是却是一个女人。
“喂，您好，厉南正在洗澡，有事情我可以转告。”是一个温柔而又甜美的声音，恐怕任何一个男人听到，都会为之心软。
而云念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相形见绌的感觉，所以匆匆说了一句：“没什么事情，不用转告了。”
便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