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淡淡的道:“我倒宁可她待不住!”
周县丞劝无可劲,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晚上晏时玥刚回了钱府,端亲王也过来了,晏时玥问他:“怎么样?”
端亲王道:“这边土质太脆,看看再说,若不成,便前移一段。”
晏时玥点了点头,端亲王又问:“听说你这几天,一直在带着人到处酒楼乱转?”
她嗯了一声:“这边实在太穷了,我来都来了,总不能白来,修路我也帮不上忙,故此想着能不能带带他们,做些海产品罐头什么的,也赚些银子,所以想先尝尝。”
端亲王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他道:“介甫今日与我说起来,十分不满,说你行事张狂……你初来乍到,做事为什么不收敛些?明明一片好心,却造成这样的误会,何苦来?”
晏时玥稀奇的道:“我跟谁去解释?不过是几天工夫,等我开始做了,大家自然就懂了,再说了,这个时候以为我是个纨绔,将来真相揭开时才更觉得惊艳,这有什么不好?”
她问他:“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王介甫,”端亲王道:“本地的县令,王安石。”
晏时玥得亏是没喝水,不然铁定喷了。
她讶然道:“王安石?”
端亲王点了点头,道:“此人极有才干,我会写信,向皇上举荐他。”
他眼中是“发现了一个人才”的兴奋。
然后他开始跟她说他如何有才干,之前在鄞县做县令时,如何的大胆革新,却因为太过正直,不会说话,以至于被换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等等。
晏时玥的心情挺复杂的。
王安石么,才华绝对是有的。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耳熟能详好么!
但,与他的才华几乎齐名的,就是他的邋遢。
据说苏洵曾评价王安石“囚首丧面”,意思就是他长的丑;郑景望还提过:“荆公初生,家人见有獾入其产室”,意思是他是獾转世的。
据说这位一个月洗一次脸,一年洗一次澡。
关于这个的典故实在是太多了,例如说有一次家人见他印堂发黑,为此请了大夫,然后大夫说他只是太长时间不洗脸,脸上的污垢积的太多,所以发黑……
还据说,王安石有一次面见皇帝,因为长时间不洗澡,虱子顺着衣服爬到了胡须上……
邋遢成这样,就问你服不服。
所以她初见面的时候,闻到那股味道,绝不是偶然,这位就走这个路线。
当然了,邋遢跟人品也不能挂钩。
王安石闻名于世的,还有“王安石变法”。
比起积弱的大宋,如今的大晏真的国富民强,可即便换了一个朝代,这位在鄞县做县令时,仍旧试行了青苗法。
青苗法是什么意思呢?
遇上欠收之年,便将官府粮仓的存粮折算成本钱,以百分之二十的利率贷给农民,等到来年丰收,再连本带利的还给官府,达到“民不加赋而国用足”的目的。
想的倒是挺好的,但,这东西在鄞县那种弹丸之地可以,真到了大地方折腾,是要出事的。
而且王安石对商人偏见极深,认为所有的商人都唯利是图,因此推出了均输法,设立发运司,“徙贵就贱,用近易远”。
简单来说,就是我不放心你们这些奸商,所以朝廷去做这些南来北往的生意,其它人都别做了。
与商部的理念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