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玥哼哼了两声,明延帝道:“你做事,问题从来不在于对不对,好不好,而是,不够聪明!这件事情,你明明可以直接让刘伯平去做!全不必你身先士卒!”
她张嘴想说话,明延帝道:“不放心就派个人盯着,再不放心就自己去盯着!”
她就不吭声了。
明延帝笑了:“算了,朕也就白说说,你就是你,你要是哪天真能把事情做‘聪明’了,那就不是你了!好在你的人也都习惯了,费点儿手脚,总能圆过来的。”
皇后笑道:“今天许清一听说此事,立刻拿过那本《女禁》看了看,然后就去写了一篇文章,说你一定能用上。”一边说着,就笑指了指外头书桌:“你阿耶说写的好。”
晏时玥这才看到,立刻拿过来看了看。
许问渠写的这个,可以说是与她不谋而合,主要是从家风教育方面入手,强调主母的重要性,对此书进行驳斥,驳那些人对子女不慈,眼光不长远,不顾及家族等等。
到了现代,大部分人都能认可这些都是封建糟粕,但在此时,这就是主流思想!顶多说她“过”了,但却不能说她“错”了。
但现在,许问渠以大义对大义,以正道对正道,以皇权对男权……要知道,许问渠是大晏唯一的“六元及第”,赫赫有名的才子,如今又是位高权重。
他是男人之中的“成功人士”,拜吊癌习惯慕的那种“强”,他的一句话,比她说十句都管用。
关键是写的好啊!哪怕真的三观不正呢,光文章读起来也是琅琅上口,警句频出,尤其她前段时间真正用功过一段儿,就益发觉得好看。
绝对可以迅速占据舆论主方向。
晏时玥来回读了三遍,赞道:“人间杀器许六元!”一边还提笔蘸墨,把这句话写了下来,让人给许问渠送过去。
这一夜,镇上注定是不平静的。
圣驾正在吉州,福晏公主亲自砸了戚家书院的场子,这在当地,算是一场风波。
戚家书院束脩不少,入学的又是女子,学的又不是什么能用的东西,贫苦人家是不会来的,来的都是小富之家,在这镇上,可以说都是头面人物了,乍然被人推翻,甚至被人一一上门劝说,这些人心里肯定过不去。
尤其是,来的人还带了大夫和医女,给妻子和儿女检查身体,但凡有膝盖受损严重,终生不能痊愈的,说话的时候都要男子跪着听,这样的奇耻大辱,哪怕没有外人看到,也叫这些人愤怒极了。
愤怒,却不能说。
本来还没人知道,说出来,岂不是人人都知道他叫妻儿跪坏了膝盖?
所以就只能拿着合离说事儿。
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没见过堂堂的皇家公主,逼着人家合离的。
再说了,戚家学堂,在很多男人心目中,也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尤其戚云端,男人没有不喜欢的,绝色、清纯,又卑微柔弱,姿态低到尘埃,能把人捧成祖宗,而且……那帽纱“无意中”掀起也是神来一笔,不少人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特别的。
即便后来知道许多人都“特别”过,这帽子干脆就是特制的,仍旧忘不了那惊鸿一瞥的美貌。
吉州书院之中,一个青衫书生十分笃定的道:“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