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山上山下的跑了两天,做好了初步的规划,然后就调一伙灾民过来挖。
就算是地洞也有好有坏,先到先挑,这些灾民还挺积极的。
这边挖着,那边继续规划,这座小山包充分利用起来,大概能容纳两千人左右,差不多能把滞留的这些人放进来了。
天已经冷了,大家一边挖着,就陆续往这边搬,中午就直接在旁边熬粥做饭,然后干活的劳力,还可以记工时,到时候每个工时能领一小碗米,
做饭拾柴这些活儿,也都安排了妇人老人儿童来做,记半个工时。
而且真的聚集起来,其实灾民中也有不少手艺人,各有所长。
有的拿砍下来的树互相交叉起来,然后糊一层泥做成屋子,搭上草帘子也不比地洞差,有的借接近的几棵树,拉了绳糊上泥做屋子,又坚固又好看,还比地洞敞亮。
还有个青年,直接在现成的树上搭了一个树屋,除了小一点,看着精致极了。
晏时玥按捺不住好奇心,亲自上去看了看。
那青年居然还利用搭树屋的树枝,就上头的树杈子,做出来了桌子椅子,墙边铺上稻草是榻,就像一个几平米的小房间一样,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往边上看还有个小窗子!
晏时玥非常佩服:“真好。”她从树上跳下来:“你可真厉害。”
青年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没,没什么,没有工具,不然我还能做的更好。”
晏时玥道:“那过一阵子,大家都安顿下来了,你给我做几个树屋去。”
青年大喜叩头:“多谢福娘娘,小人一定好好做。”
晏时玥示意甲和记往这个人,这才往外走,三皇子在背风处,倚着树等着她,懒洋洋的道:“就一个树屋,有什么好看的,走了,饿死了。”
他真是理解不了,她怎么什么事都感兴趣,都得研究一下啊?连个树屋也想亲手摸摸,这种东西,要真想要,吩咐下去,有的是匠人出手,包管比这个精致百倍。
晏时玥跟三皇子俩人,从第一天就处于这种“我看你像傻子,你看我也像傻子”的气氛之中,但三皇子倒是一直拉的下架子,从没跟她怼过。
两人就回去吃饭。
这座山左近只有一个小庄子,被他们征用了,因为这一处距离都城有个十几里左右,不想来回跑可以在这儿休息。
两人一回去,热水热茶热菜热饭就全都上来了。
晏时玥觉得,真的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四皇子的下人,个个都是冷面,说话能一个字绝不说俩字,做事情像尺子量的一样极守规矩。
而三皇子的下人,一个个长的好看,嘴又甜,而且伺候人别提多周到了,她头两天的时候,说了一句,人家喝粥,我们这儿吃肉,闻到了是不是不大好?
然后第二天,饭桌上那种炒起来味重的就没了,取而代之的大多是肉干这一类,或者提前炖煮好了的羹。
说真的,在灾民几尺之隔处吃肉,她内心的负罪感特别重,一边鄙视自己,一边觉得……唉,真的挺好吃的啊!尤其跑一天累了,吃起来特别香。
吃完饭她脱下围裙,对,她为了吃饭专门弄了个大袍子当围裙,用来隔味儿的。然后疯狂漱口。
成功把革命斗士拉下堕落深渊的三皇子嘲笑她:“你说说你,一天天掩耳盗铃的,有意思么?你是皇公主,吃点肉怎么了?”
“不好,这不好。”她痛心疾首的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